费鲁斯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大步跨过满地的残骸,手中的【锻火】横扫而出。
没有任何剑术可言。
就是单纯的力,绝对的速度,以及不讲道理的硬度。
噌!
金色的剑光划过一道扇面。
挡在他面前的三台重型战斗机兵,连同它们厚重的装甲板和护盾发生器,在同一水平线上被整齐切断。
切口平滑如镜,直到上半身滑落,内部的电路才爆出火花。
费鲁斯一脚踩碎了一颗还在闪烁红光的机械头颅,转过头,看向福格瑞姆。
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充满了嘲讽意味的弧度。
“看看你这副德行。”
费鲁斯的声音沙哑粗砺,像是砂纸在打磨生铁。
“我是不是来早了?打扰你这位‘艺术家’在这里给自己修坟墓了?”
福格瑞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羞耻。
比死亡更剧烈的羞耻感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想反驳,想说这是战术失误,想说这是敌人的狡诈。
但他看着周围满地的尸体,看着费鲁斯身后那群沉默、冰冷、正在用重爆弹枪高效清理战场的第十军团终结者,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这是事实。
在这个充满了油污、死亡和钢铁的泥潭里,他的优雅一文不值。
只有费鲁斯这种粗暴、野蛮,不讲道理的力量,才能砸开一条生路。
“还愣着干什么?等我抱你出去吗?”
费鲁斯冷哼一声,手腕一翻,【锻火】剑身上的分解力场嗡鸣作响。
“跟上!别掉队!”
说完,他根本不理会福格瑞姆的反应,转身就撞进了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机械军团中。
他是一头披着铁甲的犀牛,是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
他不需要寻找弱点。
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弱点。
福格瑞姆死死盯着那个宽阔的、布满伤痕的背影。
那个身影一点也不美。
动作粗鲁,毫无韵律,满身油污。
但在这一刻,在福格瑞姆的眼里,那个背影却散发出一种令他心悸的质感。
那是钢铁的质感。
是生存的质感。
是剥离了一切虚伪装饰后,名为“强大”的本质。
他一直追求的“完美”,在这一刻,有了新的定义。
真正的完美,不仅仅是外表的华丽,更是这种在绝境中砸碎一切枷锁的硬度。
福格瑞姆深吸一口气,那股呛人的硫磺味此刻竟然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他握紧了手中的【碎铁者】。
这柄战锤是费鲁斯打造的,沉重,重心靠前,挥舞起来极其费力,一点也不优雅。
但现在,他觉得这把锤子手感好极了。
“帝皇之子!”
福格瑞姆的声音通过扩音格栅传遍全场,不再是那种吟唱般的咏叹调,而是带上了一丝金石撞击的铿锵杀意。
“整理队形!”
他大步向前,战锤在空中抡圆,借着腰腹的扭转之力,狠狠砸在了一台企图偷袭费鲁斯的机械蜘蛛背上。
哐!
合金扭曲的酸牙声中,那台机械怪物直接被砸扁在地上,零件四处飞溅。
福格瑞姆抹了一把面甲上的机油,对着前方那个正在大杀特杀的身影高声咆哮:
“跟上那头戈贡!”
“让我们给这群废铁,最后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