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今不除,天下永不得安生!”陈安南愤恨地说着,曾经他也痴迷仕途,但进入仕途后,发现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待下去的地方,果断清辞,因此对官场里的磕磕绊绊有一定了解。
“可要怎么除?拔出罗布带着泥,现在又不是乱世,和平年代到处都是网兜子,一捞一个准,他们所干的事需要十个新人才能成功接手。”林旭抢了话去。
一旁戈越也打算开口,忽然看到秋溪一双手紧紧捏着袖口,疑惑:“秋护法今日怎么了?往日里你对这些事最是敏感了解,怎么也得说一两句的。”
被喊到名字,秋溪笑着摇头:“许是天冷得突然,害了寒毒, 我得回去了,对不住诸位,成雅,我们走。”
她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如一阵风钻入满天小雪之中,走到半路,秋溪停住脚,害得温成雅打着伞撞到她身上:“师傅,您到底怎么了?自出门起你就变得魂不守舍的。”
秋溪笑了,伸出一只手去接落下来的雪:“沉冤昭雪,愿是这般的心愿,我们去景王府。”
彼时姚纤正坐在书房,对面是姚明钰,陛下恢复临朝,他们这些高官之子将集中在年前参加殿试,读书尤其重要,她看着他吃饭、睡觉、出恭、沐浴要么捧着书读、要么就在背书,与她手中的杂书相比,她感觉到一股无力。
秋溪是翻墙进来了,若是通过正门进来,被人撞上,影响不太好,她一直知道姚纤住在哪个院子,但更知道姚纤喜欢看书,因此第一个目的地便是这书暖阁。
她在这书房待了一小会儿,姚纤便出来了,两人在凉亭中碰头,这也是第一次秋溪主动来找,姚纤很是疑惑:“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楼主,还记得那枚银簪吗?”
秋溪的声音是嘶哑的,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不好的情绪, 姚纤看着她,傍晚见着她时,她还是个快乐的人儿,半个时辰没见,竟然憔悴至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然记得,那枚银牡丹簪子有什么问题吗?”
话一经说出,姚纤看到秋溪的身体瑟瑟发抖,泪水就这么滚了出来,她感到吃惊,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有什么话,喝一口水再说吧。”
秋溪接过水杯,身体在抽搐,完全没办法好好地喝水,一旁的温成雅轻轻将水杯拿过来,又放在地上,接着轻轻拍打她的背。
一刻钟过去,秋溪的情绪缓和下来,她用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那方丝帕,将里面的银牡丹簪子取下,又从发髻间拔下一枚金牡丹簪,将两者放到一起,自嘲地笑着:“很像,对吧?”
花开两朵,相生相伴,便是姐妹花,姚纤看着桌上一金一银两朵牡丹簪子,又看向秋溪:“你有姐妹?”
“我是姐姐,”秋溪一边说,一边用右手食指指着金牡丹,“她是妹妹。”
说完,她又指着银牡丹,看向姚纤:“她死了,对吗?”
姚纤摇头:“我不知道,这枚银簪是在无人居住的裕华殿找到的,至于人,我需要问问,只是……”
看着秋溪一下苍老的模样,姚纤有些不忍心继续往下说,但最后还是开了口:“师姐,你别抱太大的期待。”
“好,麻烦楼主继续往下查,属下这就离开。”
临走时,她将那两枚簪子都收下了,姚纤只觉心头一紧,原是让他们查的,现在这任务又落到自己头上,而这个任务很有可能是一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