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九看着他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也不能全怪你,毕竟外头都传魔族个个凶残。
可魔域里也分两拨人——大多数都是想安安分分活下去的普通魔族,靠魔能矿勉强过活;但确实有一小撮好战派,总想着打破封印,去人界和修真界抢地盘、夺灵气,觉得祖辈的账该让外头的人还。”
她想到黑袍和斗篷人,魔主就是受他二人蛊惑,才关押她等母亲,胁迫她,找到可打开封印的人……
如今黑袍和斗篷人都已经死了,她得想法子让魔主回心转意。
毕竟,曾经的魔主对她是非常重视的,二人关系也非常亲密,确实是定了婚事的。只是后来的变故……
“小九,怎么了?”戚寒天见洛数九陷入沉思,轻轻的提醒她。
“没事,我们先离开这,以后再想办法。”洛数九回过神来,拉着戚寒天继续前行。
魔宫这边收到消息,魔能开采区被毁了!
魔主又是一口老血吐出,“好你的洛数九啊!出去一趟,回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魔主扶着白玉桌沿,染血的唇角还挂着未干的血丝。
他望着下方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的魔将,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本君待她洛数九如何?她要修魔器,是本君亲自去魔域最险的‘蚀骨渊’为她寻材料;她想晚些完婚,本君都担答应了,她就是这么回报本君的?”
旁边的灰袍长老战战兢兢地抬头:“主上,会不会是……是那小子蛊惑了赤焰使?毕竟她这次出去,一直和那小子待在一起,说不定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才糊涂毁了矿场……”
“糊涂?”魔主猛地将桌上的琉璃盏扫落在地,碎片溅得满地都是,“她洛数九心思比谁都细,能被人随便蛊惑?分明是她早就忘了魔域的难处,忘了那些靠矿场活命的族人,心里只装着外头的‘正道’!”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目光扫过殿外暗沉的天幕,语气里多了几分狠戾:“传本君命令——封锁所有魔域出口,不许任何人再和外界接触。另外,让矿场的人连夜清点损失,三天之内,必须想出恢复开采的法子。至于洛数九……”
魔主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冷声道:“她若识相,就自己回来认罪;若是敢带着那人乱跑,就别怪本君不念旧情,亲自去把她抓回来!”
跪在下首的魔将们连忙应声,起身时动作都带着慌乱。
而魔主独自留在空旷的大殿里,望着墙上挂着的、当年洛数九亲手做的魔纹挂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的雕花,脸色忽明忽暗——他其实心里清楚,洛数九从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可矿场被毁、族人无措的模样就在眼前,他实在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对她心软。
另一边,洛数九拉着戚寒天走在魔域的荒路上,总觉得心里不安,脚步也慢了下来。
戚寒天看出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要不你带我去说明真相?”
“带你去?你又犯傻了!羊入虎口啊!”洛数九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魔主现在最在意的就是魔域的生存,矿场被毁,他肯定以为我是帮着修真界对付魔域。而且……黑袍人和斗篷人的死都与我脱不了干系,他们之前在魔主面前说过不少我的坏话,现在刚好撞上这事,他根本不会信我的解释。”
她抬头望了望远处隐约可见的魔宫轮廓,咬了咬唇:“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到能临时给族人提供能量的东西,不然等冬天来了,魔域里的老人和孩子根本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