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天罗地网”的伏兵,魔龙舟前再无阻碍,但面对的,却是那仿佛能吞噬一切、连神明都为之颤栗的“法则归墟之眼”。暗青色的漩涡缓缓旋转,中心是绝对的黑暗,散发出的“终结”与“归无”意韵,让苏清月等人即便在魔龙舟的保护下,也感到道基隐隐刺痛,仿佛自身的法则都要被剥离、分解。
“林大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瑶光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一种生命面对终极虚无时本能的恐惧。
“源初之地,必藏于终结之后。”林夜目光坚定,他怀中的两枚“初始印记”共鸣愈发强烈,几乎要透体而出,指向那漩涡的中心。“唯有穿越这归墟之眼,方能得见真章。”
他深吸一口气,全力催动协议刻刀。暗银色的刀身流淌出如水波般的光辉,将整个魔龙舟笼罩。
“定义:归墟吞噬之力,于我舟而言,削弱五成!” “定义:法则分解效应,于我舟而言,延缓九成!” “定义:舟体结构强度,临时提升至可承受归墟侵蚀!” “定义:前路黑暗,于我眼中,明晰如昼!”
四重定义落下,魔龙舟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被注入了全新活力的嗡鸣。船体表面的幽暗纹路骤然亮起,变得更加深邃复杂,仿佛活了过来。那令人窒息的归墟吸力顿时减弱大半,那股要将万物分解还原成基础法则粒子的恐怖效应,也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前方的绝对黑暗,在林夜眼中,也逐渐显露出内部一些扭曲、破碎的法则流与空间褶皱的轨迹。
“走!”
林夜低喝一声,驾驭魔龙舟,不再犹豫,一头扎进了那缓缓旋转的暗青色漩涡,驶入了那片连光都无法逃逸的绝对黑暗之中。
进入的瞬间,仿佛穿越了一层冰冷粘稠的膜。外界的一切声音、光线、能量波动瞬间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无处不在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分解的“归无”之力。即便有刻刀的强大定义保护,魔龙舟的船体依旧发出了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舟内的光线也黯淡到了极点,只有林夜手中的协议刻刀,以及苏清月等人运转神力时散发的微光,照亮彼此凝重的脸庞。
这里没有任何方向感,上下左右皆是虚无。林夜只能依靠怀中初始印记的指引,以及刻刀对规则脉络的感应,小心翼翼地操控魔龙舟,在扭曲的法则乱流与破碎的空间碎片之间穿梭。
航行变得极其缓慢而艰难。每前进一步,都需要消耗巨大的神力来维持刻刀的“定义”效果,并抵抗那无孔不入的归墟侵蚀。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中,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
那光芒极其微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却如同灯塔般醒目。它并非稳定的光源,而是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颜色也难以形容,仿佛是所有色彩混合后又归于混沌的原始之色。
“那是……”苏清月美眸一凝。
“靠近看看。”林夜精神一振,操控魔龙舟朝着那点微光小心驶去。
随着距离拉近,那点微光逐渐变大,其形态也清晰起来——那并非一个光点,而是一扇……门!
一扇巨大无比、古朴到难以形容的门户虚影!门户的材质非金非石非木,仿佛是由凝固的混沌气流与最本源的法则脉络交织而成。门上铭刻着无数细密、古老、蕴含着至高道理的纹路,那些纹路在不断流动、变化,仿佛演绎着宇宙的生灭与轮回。
门户紧紧闭合着,但那明灭不定的微光,正是从门缝以及那些流动的纹路中渗透出来的。一股远比“归墟”更加古老、更加宏大、更加接近“起源”的意韵,从这扇门上弥漫开来。
“初始之门!”源石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作为源器族最后的遗民,他血脉中传承的记忆碎片被这扇门的气息彻底激活,“传说中通往‘源初之地’的门户!它真的存在!”
林夜能感觉到,怀中的两枚初始印记已经灼热无比,发出强烈的渴望波动,指向那扇巨门。
然而,就在魔龙舟即将靠近巨门,距离不足百里之时,异变陡生!
那扇原本静静悬浮的“初始之门”虚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门上的古老纹路光芒大盛,流淌速度加快了无数倍。紧接着,门户前方那片原本虚无的空间,骤然亮起了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由纯粹法则构成的锁链!这些锁链粗大无比,散发着禁锢、封印、排斥的强大气息,构成了一座庞大无比的阵法,将“初始之门”牢牢封锁在后面!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宏大、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仿佛自万古之前响起,回荡在这片归墟深处的黑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