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洛里安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今日找你,并非为了议会公务,也不是为莉莉娅。而是有些……关于翡翠议会,关于我们精灵族的往事,想与你聊聊。”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言辞,“我将你视作家人,有些事,觉得应该让你知晓。”
陈默端起茶杯,神色平静:“议长请讲,我洗耳恭听。”
洛里安的目光望向窗外那棵巍峨的生命之树,眼神变得悠远:“你已经游历过其余六大王国了吧?或许你可能会觉得,如今的翡翠议会,在七国之中实力垫底,连一位铸宫境强者都拿不出手,显得有些……落魄。”
他苦笑了一下,语气带着难言的复杂:“但你可知道,在百余年前,我翡翠议会,曾是七国之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实力之强,足以令四方敬畏。”
“哦?”陈默微微挑眉,这倒是他未曾了解的秘辛。
“无论是我精灵一族,还是半精灵和德鲁伊,天生寿命悠长,远胜其他种族。这漫长的岁月,若用于修行,积累便非他族可比。”洛里安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昔日的骄傲,“那时的议会,三族铸宫境强者,明里暗里,足有八位之多!那是何等的鼎盛辉煌!”
然而,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被一层沉痛所取代:“可惜,福兮祸之所伏。这悠长的寿命,在带来力量的同时,也引来了无尽的觊觎和灾祸。”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与悲伤:“不知从何时起,大陆上一些顶尖的铸宫境强者,开始暗中抓捕我精灵族人,甚至连血脉不纯的半精灵以及德鲁伊也不放过!他们妄图通过研究我们的身体、灵魂,窥探长生之秘,甚至有人想出了夺舍、换血等等恶毒的法子!”
“起初只是零星事件,后来却愈演愈烈。我们虽强,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或是趁落单时偷袭,或是布下陷阱……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洛里安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为了自保,也为了复仇,议会与他们展开了长达百余年的惨烈争斗!”
“那是一场黑暗的岁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虽然也击杀了对方不少强者,但损失更为惨重。一位位铸宫境的长老为了守护族人而陨落,多少优秀的三族子弟还未成长起来便夭折……持续的消耗战,拖垮了议会的根基。敌人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杀了一批,又会有新的觊觎者出现,我们……耗不过啊。”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沉重的历史仿佛化作了实质,压在心头。
陈默听到这里,想起当初莉莉娅也是被‘乌鸦’的人盯上,也是针对性的伏击,看来要找个时间去找一下‘乌鸦’了。
洛里安调整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
“直到数十年前,”洛里安长长吐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上界使者降临,分发飞升名额。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通过使者才得知,想要通过掠夺血脉获得长生,根本是痴心妄想!真正的通天之路,在于自身修为,在于上界的认可。这场持续百年的噩梦,才算是真正画上了句号。”
他看向陈默,眼神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释然:“我告诉你这些,并非想要请你为我们报仇雪恨。修行者的世界,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当年的仇人,大多已被我们斩杀,剩下的,要么早已凭借名额去了上界,要么也已寿元耗尽,化为了尘土。”
“而且,”他看了看右手食指上的空间指环,那里存放着那具强大的傀儡,让他心中充满底气,“如今有了你赠予的守护之力,翡翠议会必将重现安宁,再也不会重蹈覆辙。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
洛里安的目光重新回到陈默身上,充满了坦诚与信任:“我已将你视为家人,视为翡翠议会的一份子。我想让你知道,莉莉娅的故乡,你如今驻足的这片土地,它并非天生弱小,它也曾有过辉煌与伤痛。我希望你了解的,是一个完整的翡翠议会,而不仅仅是它眼下略显孱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