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师!这玩意儿不经打啊!”
玄黓看着在污水里扑腾的“铁拳”,又看了看远处那头戴骨冠、一直没敢动的鳄鱼使徒,平静地开口。
“张牛。”
“弟子在!”
“莫要让他们死得太痛快。”
张牛一脚将“铁拳”踹翻,正要冲上去补上几记掌心雷,那边的“尖嗓”和“剪刀手”却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围观。
它们的目标,瞬间从硬骨头的道士,转向了黄沙路上那些惊魂未定的平民。
“尖嗓”的裂口猛地张开,一圈圈无形的音波扩散开来。
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灌入脑髓的恶意。
“你活着就是个错误。”
“看看你身边的人,他们都希望你快点死。”
“放弃吧,跳进水里,一了百了。”
正在奔逃的平民们身子一僵,脸上刚刚恢复的一丝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抱头蹲下,用拳头狠狠砸着自己的脑袋,发出绝望的呜咽。一个刚被扶上沙堤的老妇人,双腿一软,眼神变得空洞,竟直挺挺地朝着旁边的污水倒去。
另一边,“剪刀手”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阴风,悄无声息地滑到了那个抱着婴儿的母亲身后。
冰冷、生锈的剪刀刃口,带着铁锈和血腥的气味,轻轻搭在了婴儿细嫩的脖颈上。
妇女的尖叫被死死卡在喉咙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她能感觉到那金属的冰冷,甚至能闻到上面凝固的、不知属于谁的血腥味。
“妖孽!”
玄黓眼中寒光一闪。
他甚至没动,九节杖凌空一点,杖顶悬挂的七十二片青铜卦签嗡然飞出,在“尖嗓”的音波路径上瞬间组成一座复杂的浑天仪虚影。
那些恶毒的低语撞在虚影上,如同石沉大海,瞬间被扭曲、搅碎,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玄黓宽大的袖袍一甩,一道黄符如离弦之箭,撕裂空气,直奔还在污水里跟张牛缠斗的“铁拳”面门!
“噗!”
黄符精准地贴在“铁拳”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轰然自燃。玄黄色的火焰灼烧着它混凝土般的能量体,发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声响,疼得它疯狂咆哮,攻势为之一滞。
然而,“剪刀手”的阴险一击,已然发动!
就在那巨大的剪刀即将合拢的刹那!
“轰隆!”
一道厚重的石墙毫无征兆地从黑水中拔地而起,坚实地挡在了妇女和婴儿身前!
“咔嚓!”
火星四溅!
锋利的剪刀只在石墙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白痕,震得“剪刀手”纤细的手臂一阵发麻。
是摩兹古斯!
他那石俑般庞大的身躯,不知何时已挡在了所有平民的后方。石质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尊秽土大鼎中,喷涌出的不再是黄沙,而是无数道由怨念凝结的灰黑锁链,铺天盖地地缠向“剪刀手”。
一击不成,反被压制,霸凌三人组同时发出愤怒到极点的尖啸。
它们的形态开始变得更加扭曲,更加恐怖。脚下的污水如同沸腾,一幕幕血腥的幻象从中浮现——沾满脑浆的棒球棍、扭曲变形的金属指虎、开合着剪断血肉的生锈剪刀,还有从泥土下伸出的、抓挠着空气的绝望之手……
这些幻象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所有人的心神。
几名年轻道士闷哼一声,脸色发白,维持着“避水净秽符阵”的符光都为之黯淡。就连张牛都感觉脑子一沉,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被活埋的场景,但他只是晃了晃脑袋,骂了一句:“操!吓唬谁呢!”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
玄黓面沉如水,眼神冷得像万年玄冰。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本命道元、金中带红的精血,狠狠喷在了手中的九节杖上!
嗡——!
杖首那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黄巾,在沾染精血的瞬间,瞬间暴涨,猎猎作响!
黄巾之上,那用鲜血书写的“岁在甲子”四个大字,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如同活物般剧烈搏动起来!
一股镇压万古邪祟的煌煌神威,轰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