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老朋友(2 / 2)

塞尔比高在她身后,表情平静,只是嘴角不易察觉地牵动了一下。

“那么,我们出发!”格斯转过身,低沉的声音不容置疑。

法尔纳塞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史尔基轻哼一声,小声嘀咕着“一群累赘”,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行动更有效率。但她的目光扫过高大宝那稳坐于巨大剑匣之上的身影,以及格斯那如同黑塔般可靠的背影,最终还是把抱怨咽了回去。

伊斯多洛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地蹿到队伍最前面,挥舞着刚到手的沙拉曼达尔短剑——当然,是在确保不会点着什么的前提下:“走啦走啦!快点出发!去把那些丑陋的兽鬼都揍扁!”

临行前,芙洛拉走到史尔基面前,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愿元素精灵庇佑你,我的孩子。”

一行人踏上了征途。走出没几步,格斯脚步微顿,若有所感地回头望了一眼灵树小屋的方向,他总觉得,那个房间里,似乎还有别人的气息。

高大宝此刻却没有留意这些细枝末节。自踏入这片幽界领域,他眉心识海中的青铜卡册便异常活跃,散发着微弱的温热。一股股精纯而奇异的信息流,如同涓涓细流般涌入他的感知。他能“看”到,此地的天地规则与外界截然不同,无数细微的能量丝线交织,构成了更为纯粹、也更为原始的法则网络。这青铜卡册仿佛对这些幽界特有的能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贪婪地吸收、解析着什么。他隐约感觉到,这神秘之物,或许真的与这幽界深处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众人身影消失在林间小径的尽头。芙洛拉转身走回屋内,房间的阴影中,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伫立。

“你来了。”芙洛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为何不与他们道别?他们确实很坚强,不是吗?虽然,前路依旧布满荆棘……这样,你可满意了?”那人影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亘古不变的雕塑。

芙洛拉看着阴影中那个纹丝不动的轮廓,房间内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存在而凝滞了几分。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探究:“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居然会屈尊纡贵地来拜托我,动用灵树之力庇护他们一夜。仅仅是为了那几个萍水相逢的小家伙?这可不像你,骷髅骑士。你究竟是想利用那个叫高大宝的异数,达成你某些深远的目的,还是说,你那颗在无尽黑夜中征战了数百年的心,也罕见地生出了几分对‘同类’的怜悯?”

不等对方回应,芙洛拉又似自语般轻叹,目光复杂地投向那身冰冷的铠甲:“我的老朋友啊,与‘神’为敌,与‘魔’共舞,你早已不是单纯的‘人’。但我总固执地相信,在你那森白的面甲之下,在你那永不熄灭的魂火之中,依然保留着一丝属于人类的执着,一丝不肯被磨灭的‘心’。否则,你又何必如此?”

阴影中的骑士终于有了动作,他微微侧过头,仿佛看向了格斯一行人离去的方向,然后,那如同枯骨摩擦的声音在小屋内响起,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的平静:“就算我不出手干预,那个身负烙印的挣扎者,以及他身边那个奇特的‘变数’,也不过是被那无形之手推向既定漩涡的微尘之一。因果律早已织好了大部分的网,我的出现与否,对大局而言,或许并无不同。”随着话音,他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森白的骨骸与陈旧的铠甲在屋内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正是那位神秘莫测的骷髅骑士。

老魔女闻言,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生机勃勃却又暗流汹涌的世界:“命运由高悬的神明随意拨弄,名为‘相遇’的丝线却一旦缠绕,便再难解开。他们已经踏上了那条路,前方是早已注定的‘祭典’。只希望,这一次的‘模仿’,能因为那些不该存在的‘变数’,而出现一丝真正的转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