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安胎药而已(1 / 2)

漱玉轩内。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味。

被郭婉莹吐出的血染红的锦被,已经被宫人迅速换下。

但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还是烙印在了每个人的眼底。

郭婉莹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

这一招釜底抽薪伤了她大半元气。

按照她的计划走向。

她服了牵机,按理来说君夜离应该直接解了她的禁,让她在慈宁宫好好养着。

可现如今一切都乱了。

她被送到了长乐宫,由云照歌亲自照顾。

自己的人一个都不在身边。

她半垂的眼帘下,闪烁着一丝算计。

云照歌那一手换哑奴的操作,确实狠毒,彻底断了郭婉莹与外界的直接联系。

但她是谁?

是把持后宫数十载的太后。

云照歌想用这种小手段困住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就是要病,而且要病得比所有人都想象得更重。

只要她这口气还在。

只要她还顶着太后的名号,这后宫乃至前朝,就总有她的人。

她就不信,云照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让她死在长乐宫。

很快,应云照歌传召而来的太医,行色匆匆地赶到了漱玉轩。

为首的刘太医是太医院院判,也是宫中的老人,向来八面玲珑。

但私下里,他其实是郭家一手起来的人。

一进殿,看到郭婉莹的惨状,刘太医眼皮一跳。

他快步上前,搭上郭婉莹的手腕,细细诊脉。

片刻后,他松开手,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他转过身,对着殿内伺候的宫人,痛心疾首地道:

“太后娘娘在牵机的影响下本就亏空了凤体,而现在又郁结于心,气血亏虚,为何还要给她服用这种不知功效的汤药?”

“这药性之猛烈,太后娘娘金尊玉贵的凤体根本受不住啊。”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矛头直指云照歌送来的那碗汤药。

殿内的哑奴们虽然听见了,却口不能言,只能惶恐地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云照歌带着拓拔可心,不紧不慢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她似乎刚用完午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完全没有半点因为太后吐血而该有的焦急。

“哦?刘太医这是在说本宫的不是?”

云照歌脚步一顿,目光清冷地扫向他,语气听不出喜怒。

“臣不敢!”

刘太医连忙躬身,姿态却是不卑不亢。

“臣只是就事论事。皇后娘娘孝心可嘉,但医者仁心,用药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太后娘娘的脉象如今紊乱如麻,虚火攻心,分明是被那药性猛烈的汤药所激。”

“劳烦皇后娘娘可以将药方交出,由太医院会诊,看看是否是药方的问题导致太后娘娘吐血。”

这番话,绵里藏针,字字诛心。

他不仅将责任全推到了云照歌身上,还打着为太后好的旗号,索要药方。

一旦药方到手,他便有无数种方法,坐实云照歌意图谋害太后的罪名。

躺在床上的郭婉莹适时地发出几声虚弱的咳嗽,配合着刘太医令的表演。

“照歌!他胡说八道!”

拓拔可心早就按捺不住了,她一叉腰,指着刘太医。

“那药你自己都喝过,怎么可能有问题。分明是这老妖…不对,分明是太后自己作的。”

“可心,不得无礼。”

云照歌抬手拦住她,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笑。

她走到刘太医面前,缓缓踱步,声音轻飘飘的。

“刘太医说得对,那药,药性可能确实是猛了些。”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刘太医垂着脑袋,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躺在榻上掩嘴咳嗽的郭婉莹,嘴角也缓缓向上勾起。

“照歌你…”

这要是主动承认了给太后的汤药药性猛烈。

按照太后如今的身体,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拓拔可心急得直跺脚。

云照歌却没理会她们,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刘太医,继续问道。

“依刘太医所见,本宫那碗汤药,主要是何功效?”

刘太医沉吟片刻,捻着胡须,慢悠悠地说。

“依臣的经验,此药大补气血,固本培元,但药性太过霸道,需得是底子极好、亏空极大之人才可受用。”

“用于太后身上,便如火上浇油,虚不受补。”

他这番话说得极有水平,既显得自己医术高明,又坐实了云照歌用药不当。

“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