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景看清他面容时,瞳孔一缩。
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常模样。
“皇嫂,这就是你找的凶手?他可有供出幕后主使?”
“单凭一个杀手,既不知幕后主使,也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这能说明什么呢?”
云照歌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低头看着那个杀手,轻声道:
“本宫知道你不怕死,现在也极度想死。”
“你见识过本宫的手段,本宫有上百种方法,让你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渴望死亡,却永远也死不了。”
“比如…再将你泡在装满蚀骨草的药缸里,让你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化为白骨。”
那杀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瞳孔一缩,浑身开始止不住的发颤。
他是杀手,杀过的人的不计其数。
也见识过不少手段,可…像云照歌这样,将折磨人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他是第一次见。
云照歌看着他的样子,勾了勾唇。
随即将目光悠悠地转向君夜景。
“景王说的对。一个杀手,确实说明不了什么。”
“那如果是那个花钱买凶的人呢,是不是就更有说服力一些?”
她再次抬手,眸光盯着君夜景一脸平静的脸。
“带陈奉。”
当听到陈奉两个字时,君夜景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体都晃了晃。
侧门再次打开,形容枯槁、满脸绝望的陈奉被押了出来。
“王爷!”
陈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属下对不起您!”
这一声王爷,这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君夜景的脸上。
整个广场瞬间炸开了锅。
陈奉?
那不是景王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胡说八道!”
君夜景指着陈奉。
“你这个叛徒,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为了活命,竟敢污蔑本王!”
“王爷,事到如今,您就认了吧!”
陈奉哭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高高举起。
“这枚祥云佩,是您亲手交给属下,作为与鬼影交易的信物。”
“您说,事成之后,定会重重赏我,还会将属下的家人接入府中,一生富贵。”
“王爷,属下可以死,但属下的妻儿不能。”
那枚在阳光下温润生光的祥云佩,刺痛了在场所有宗亲的眼睛。
他们都认得,那是皇帝登基时,亲赐给几位兄弟的信物,独一无二。
“不!这是伪造的!本王的玉佩早就丢了!”
君夜景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只能不断地否认。
“是吗?”云照歌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本宫再问你。你派陈奉与鬼影接头的客城西破庙,难不成也是本宫安排的?”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议论,所有看向君夜景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君夜景浑身瘫软,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输了。
在数百名官员和宗亲面前,在他梦寐以求的权力巅峰之下,输得像一条被人剥了皮的狗。
他所有的伪装与隐忍,却在今天,被赤裸裸地撕开。
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君夜景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
“好,好啊!君夜离!云照歌!你们夫妻二人,真是好算计!”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本王的吧?”
“本王是输了,可是你以为你们赢了吗?”
他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君夜离。
“君夜离,你别得意,你以为杀了我,你的江山就稳了吗?”
“我告诉你,想让你死的人,不止我一个!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盼着你从龙椅上滚下来,你就算杀了我,还会有下一个”
“朕知道。”
君夜离缓缓走下祭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漠然。
“但那个人,不会是你了。”
他不再多说一句废话,对着鹰卫冷然下令。
“褫夺其王爵,废为庶人。拿下!”
鹰卫上前,堵住君夜景的嘴,将他彻底制服。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已经结束。
祭台之上的云照歌,却再一次,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
她轻轻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脸上那冰冷如霜的表情,瞬间融化。
她看着台下惊魂未定的百官,缓缓地宣布。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诸位。”
“本宫的皇儿,福大命大,还好好的在本宫的肚子里呢。”
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今日这场法事,真正要超度的,不是他。”
“而是朝堂上那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和某个即将为他腾地方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