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主上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主上将鹰卫的支配权,分给过任何一个后宫的女人。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云照歌。
“没听到朕的话?”君夜离的声音冷了下来。
“属下遵命!”鹰一心中一凛,不敢再有半分迟疑。
“另外,”君夜离看着云照歌,意有所指地说道。
“日后,鹰七会常驻长乐宫附近。你若有什么不方便亲自处理的麻烦,尽可以交给他。”
他这是被寒毒影响了?
云照歌蹙了蹙眉。
他不仅给她权力,给她金钱。
如今,更是将自己最锋利的刀,也放在了她的手中,任她使用。
云照歌沉默了片刻,终于正眼看向君夜离,眸色复杂。
“陛下就不怕,我用你的刀,伤了不该伤的人?”
君夜离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朕的刀,只斩朕的敌人。而你的敌人,便是朕的敌人。”
云照歌移开了视线,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平复着心里的那丝不平静。
与此同时,慈宁宫。
殿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心慌。
苏琳琅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将听雪阁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诉说了一遍。
句句不离云照歌的嚣张跋扈,和对太后您的公然挑衅。
郭婉莹听完,却久久没有说话。
她没有像苏琳琅预想的那样勃然大怒,甚至没有一丝怒容。
她只是用戴着纯金护甲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神情莫测。
“你是说,”
许久,郭太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云照歌不仅当着众人的面,戳穿了你们的把戏,还以查验为名,搬空了哀家赏给云晚晴的所有东西?”
“是…是!她简直目中无人,狂妄至极!她这就是在打您的脸啊,太后!”苏琳琅哭诉道。
“啪!”
郭太后终于有了动作,她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苏琳琅吓得一个激灵。
“哀家送去一块磨刀石,她倒好,反手就把哀家的刀给熔了,打成了一副耳环戴在自己耳朵上!”
郭太后的眼中,露出骇人的寒光。
“好!好一个云照歌!哀家真是小看她了!”
她原以为,那不过是个仗着有几分姿色和医术,便恃宠而骄的普通女人。
没想到,竟是一头如此聪明、如此懂得攻心的雌虎!
这一手釜底抽薪,不仅让云晚晴成了空有位分的笑话。
更是让她这个太后,都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看向跪在地上,除了哭诉告状毫无用处的苏琳琅。
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失望。
“起来吧。”
她冷冷地说道,“云晚晴那个废物,暂时禁足在听雪阁,让她自生自灭。以后,不要再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试探她了。”
苏琳琅如蒙大赦,连忙谢恩起身。
“哀家本以为,她是个麻烦。现在看来,她还算是个很有趣的对手。”
郭太后缓缓站起身,走到一盆盛开的菊花前,摘下一片花瓣,在指尖碾碎。
“既然小打小闹奈何不了她,那下一次,哀家就要送她一份真正的大礼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听说,哀家那远在边疆封地的弟弟,镇国公,近来身体抱恙,咳血不止。”
“哀家这个做姐姐的,心急如焚,特请皇帝恩准,召他回京,让宫里医术最好的云妃娘娘,为他诊治。”
苏琳琅心头巨震。
镇国公郭雄,是太后最大的依仗。
手握重兵。
但同时,他也身患隐疾,是天下皆知的秘密。
让云照歌去治一个常年有疾的人?
治好了,功劳是郭家的。
若治死了……那便是天大的罪过!
足以让皇帝都保不住她!
好一招杀人不见血的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