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云照歌动了。
她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一仰,躲过两柄钢刀。
同时,她的袖中滑出两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地刺入了两个杀手手腕。
“啊!”
两声惨叫,两柄钢刀同时落地。
那两个杀手只觉得手腕一麻,整条手臂便再也使不出力气。
他们惊骇地看着云照歌,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反应,云照歌已经欺身而上。
她身形如鬼魅,错身而过的瞬间,指尖已经多了一柄从发间抽出的、薄如蝉翼的柳叶刀。
刀光一闪。
两颗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溅红了她大红的嫁衣,宛如在嫁衣上绣上了最妖冶的彼岸花。
全场,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诡异的一幕惊呆了。
无论是杀手,还是护卫,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和亲公主,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高手。
“杀了她!”
杀手头领最先反应过来。
更多的杀手,潮水般向云照歌涌来。
云照歌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前世,她作为顶级特工,在枪林弹雨中执行过无数次九死一生的任务。
眼前这点阵仗,对她来说,不过是开胃小菜。
她不退反进,如同一只红色的蝴蝶,闯入了黑色的浪潮之中。
她的身法诡异,总能以最小的幅度躲开最致命的攻击。
她的出手更是狠辣,手中的柳叶刀和袖中的银针,每一次出手,都必然带走一条人命。
她不攻击敌人的躯干,专攻咽喉、太阳穴、后心等人体最脆弱的要害。
她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高效,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根本不是武功,这是杀人的艺术。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有二十多名杀手,倒在了她的脚下。
而她自己,却片叶不沾身。
杀手们怕了。
他们是死士,他们不怕死。
但他们怕这种被当成猪狗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地屠杀。
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人,她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
就在这时,山谷的风向,变了。
一阵怪异的狂风,从谷口倒灌而入。
云照歌的眼睛一亮。
她腰间的香囊,在风中轻轻飘荡,那股奇异的香味,瞬间扩散开来。
“嗷呜——!”
“嘶嘶——!”
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咆哮和蛇虫嘶鸣。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数不清的野狼、毒蛇、蝎子、蜈蚣……黑压压的一大片,从山林里冲了出来。
这些野兽双眼赤红,像是疯了一样,不分敌我,见人就咬。
“是兽潮!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场面彻底失控。
那些杀手哪里还顾得上杀人,纷纷尖叫着四散奔逃,但很快就被无穷无尽的兽潮所淹没。
惨叫声,哀嚎声还野兽的嘶吼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而云照歌,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那些发了疯的野兽,在冲到她身前三尺时,却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纷纷惊恐地绕道而行。
片刻之后,山谷里恢复了平静。
除了云照歌和少数几个躲在车底、侥幸存活的护卫,所有的杀手,都变成了野兽的腹中餐。
-满地狼藉,血流成河。
云照歌走到奄奄一息的杀手头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谁派你们来的?”
她的声音,比这山谷的夜风还要冷。
那头领被数十条毒蛇咬过,早已面目全非,出气多,进气少。
他看着云照歌,眼神里满是极致的恐惧。
“是…是柳家…柳家老太爷…”
柳氏的父亲,当朝太傅?
云照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就猜到,那一家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他只让你们来杀我?”
“还…还要…抢回嫁妆…”
云照歌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她抬起脚,干脆利落地踩断了他的脖子。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目光忽然投向了不远处山崖上的一块巨石。
那里,空无一人。
但她知道,从战斗开始,就有两道气息,一直锁定着她。
那两道气息,沉稳、强大,带着一股铁血的肃杀之气,和这些杀手截然不同。
他们旁观了整场战斗,却没有出手。
是在…试探她?
云照歌收回目光,对着那几个吓傻了的幸存者冷冷地开口。
“处理掉尸体,清点人数,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现场的血腥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仿佛刚才那个大杀四方的修罗,只是众人的一场幻觉。
山崖上。
两个身穿玄衣的男子,在夜色中现出身形。
“头儿,这安和公主……有点东西啊。她好像发现我们了。”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咋舌道。
为首的男子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道红色的身影,眼神深邃。
许久,他才从怀里拿出一只信鸽,写下一张纸条,塞进信鸽的脚环。
纸条上,只有八个字:
“人很扎手,货没问题。”
信鸽冲天而起,向着北临的方向,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