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温顺地伏在李华怀中,她是个懂得利用自身优势的成熟女子,深谙如何以风情与体贴来侍奉这位少年天子。
然而此刻,她心中却涌动着难以言说的焦虑——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孩子。与其他人不同,她已经等不起了。若等到容颜老去、圣眷衰退,莫说妃位,只怕连个“夫人”的名分都难以保全。想到这里,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她不由得担心自己是否还能怀上龙种。
“怎么了?”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李华低声问道。
郑观音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婉:“奴婢明年便三十八了,可圣上明年才十七……奴婢怕……怕将来色衰爱弛,圣上不再需要奴婢。这才急切地想为圣上诞下子嗣,只盼将来圣上看见孩子时,还能想起这深宫里还有个奴婢……”
听着这番剖白,李华也陷入沉默。他深知宫规森严——没有子嗣的妃嫔,确实连“夫人”的位份都难以保全。
忽然,李华勾起她的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把朕教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郑观音故作羞窘,侧过脸去:“圣上……奴婢这个年纪,在宫外都快当奶奶了,这样的话……叫奴婢如何说得出口……”
“嗯?”李华的手指微微收紧。
郑观音身子一颤,立刻转回脸来,眼中泛起盈盈水光。她抬眼时,眸光里带着三分怯、七分媚,指尖在领口轻轻一捻,声音压得又软又黏:
“奴……奴婢虽然生了两个女儿,可如今——”她顿了顿,耳尖泛起红晕,“可如今只想做圣上的……女儿。”
李华低笑,指腹顺着她下颌滑到颈侧,像在给猫儿顺毛:“那朕该唤你什么?”
郑观音被他撩得肩头发颤,却偏把腰肢一折,贴着他耳廓呵气如兰:“唤……唤奴婢‘囡囡’便可。”
李华闻言朗声大笑,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说得好。”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记住,你越是这般模样,朕便越是喜欢。”
郑观音攥紧衣袖,心中既羞且乱,却仍柔顺应道:“奴婢……遵旨。”
另一边,仁寿宫内
太皇太后听完郭晟的汇报,不禁皱眉,问道:“圣上想要从蜀王府护卫里抽调多少人?”
郭晟赶紧说道:“回禀老祖宗,圣上说了,人越多越好,要不然圣上不放心。”
太皇太后有些犹豫,圣上不信任宫内的宿卫,还将蜀王府的家具搬来了,甚至还想将送家具的蜀王府护卫留下,这些内容让这位老人犯了愁。
郭晟见太皇太后还在犹豫,便添了一把火,说道:“老祖宗,圣上已经接连做了数日的噩梦,白天强打精神,一到了晚上都...都不敢睡觉,在这么下去,圣上的龙体恐...”
郭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皇太后也个眼神瞪了回去。
太皇太后重新思索,圣上遇刺的事她也知道,这样的请求也算正常,但太皇太后始终不放心。
她本想拖延,明天和萧时中他们商量商量,可当郭晟说圣上已经好几日都没睡好,也有些心疼,于是便点头同意,让人去签发牙牌。
太皇太后扶着凤首杖,缓缓起身,金绣的袍角在青砖上拖出细碎的沙沙声。她没看郭晟,只朝殿外吩咐:
“去,把内府典簿司的副印取来,再传哀家口谕:拨二百名蜀府护卫分守乾清、坤宁两宫门道。——只许带短刃,不许披甲,不许擅入寝殿。违令者,当场格杀。”
郭晟心头一跳,忙俯身叩首:“老祖宗圣明,奴才这就去回奏圣上。”
“回来。”
太皇太后忽又唤住他,语气却缓了,像钝刀割肉:“告诉皇帝,牙牌哀家给了,可蜀兵毕竟不是京营。若他们手脚不干净,惊了祖宗法度,别怪哀家明日就全部发回锦官府。”
郭晟背脊生寒,连连称“奴婢明白。”,太皇太后摆了摆手,便让人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