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忠,你今年多大了?”
厉忠被这突然一问弄得一愣,但还是老实回答:“回殿下,末将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
李华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吧。这次回去以后,就让他来顶你的班吧。我会给你在王府或者地方上安排个清闲些的职位,你可以好好休息,颐养天年了。”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厉忠耳边炸响!他瞬间明白了,殿下这是嫌他年老迟钝、多嘴多事,要夺了他的贴身护卫之权,让他靠边站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委屈和无奈瞬间涌上厉忠的心头。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想表忠心说自己还能干,想问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看着李华那平静却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意识到,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殿下的决定了。
最终,他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老狗,肩膀微微塌了下去,脸上复杂的情绪挣扎了片刻,最终全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奈和认命。他低下头,掩藏起眼中的苦涩,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干涩地回道:
“末将…谢殿下恩典。末将…这就下去安排搜寻之事。”
说完,他不再有任何疑问,也不再有任何迟疑,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间。背影显得有些佝偻和落寞。
李华无奈的摇头。
此时,清化县一处颇为气派的大宅院内。
一个留着两撇精心修剪过的八字胡、身着绸缎的中年男人,正对着房里一面铜镜,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容貌,时不时还拈拈胡须,整理一下衣领,脸上带着几分自得的神色。
这时,一个妇人冷着脸走了进来。她年纪与男子相仿,容貌本算得上端正,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刻薄与怨气,眼神锐利,嘴唇紧抿。
她看着丈夫那副精心打扮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言语如同浸了冰碴子:“呦,贾二爷这又是收拾得人模狗样儿的,准备去哪个狐狸精的屋里头钻啊?这清化县的破落户,但凡是有点颜色的,怕是都快被你睡了个遍吧?”
那被称作贾二爷的男子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转过身,脸上露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自豪和得意,仿佛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哼,你这婆娘,懂什么?这次这个,你还真认识!就是村东头那张佃户家的婆娘!啧啧,那张老三欠了爷的租子还不上,求到爷头上,爷心善,总不能逼死他吧?没办法,只能委屈他娘子替他还债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猥琐的光芒,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好事:“而且…听说他家还有个刚长成的小丫头,水灵着呢…嘿嘿…” 说完,他不再理会气得脸色发白的妻子,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拂袖而去。
郑观音(妇人)站在原地,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恶气直冲顶门,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肉里!
恰在此时,一个端着茶盘的小侍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许是被屋内的低气压吓到,手一抖,“啪嚓”一声,一盏精致的茶杯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这突如其来的碎裂声,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郑观音猛地转过头,所有的怒火和屈辱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她两步冲上前,一把死死揪住那小侍女的耳朵,用力之狠几乎要将其撕裂!
“你个作死的小贱蹄子!手断了不成?!连个杯子都端不住!养着你有什么用!尽会糟蹋东西!” 她一边尖声咒骂,一边抡起另一只手,狠狠地、左右开弓地抽打着侍女的脸颊!
清脆的耳光声和侍女压抑的哭泣求饶声顿时在房间里响起。郑观音却仿佛从中找到了某种扭曲的快感,下手越发狠厉,将所有的怨毒都发泄在了这个无力反抗的小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