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民和柳泉听到差役战战兢兢地回禀了在善堂如何被对方辱骂、甚至扬言不将县令放在眼里的经过,王安民当即气得怒目圆睁,脸色铁青。柳泉在一旁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如此嚣张。
“好!好!好!” 王安民连说三个好字,气极反笑,“本官倒要亲自去看看,究竟是谁,竟敢如此猖狂跋扈!” 说完,他便点齐了随行的所有衙役捕快,气势汹汹地就要前往善堂拿人。
柳泉深知自己这位好友性子刚直、天不怕地不怕,只认律法道理,从不畏强权。可若对方真是兄长提及的那位“贾”公子,听哥哥描述其行头排场不小,护卫精悍,想必定是家世显赫的。万一双方冲突起来,自己这好友脾气火爆,言语冲撞甚至动了手,那后果不堪设想,王安民这刚上任的县令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想到此处,柳泉心中焦急,连忙跟上:“伯宁,且慢!我与你同去!凡事也好有个转圜!” 他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在旁边看着点,绝不能让自己这好友吃了亏去。
王安民带着人一路疾行,很快便闯入善堂院内。一眼就看见一间厢房外肃立着数名身形健硕、眼神锐利的护卫,气氛明显不同寻常。王安民正在气头上,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那房里闯。
为首的赵谨反应极快,一步踏出,如同铁塔般拦在门前,手臂一横,虽未动兵刃,但那沉稳的气势已将来人阻住。
这时,郭晟从容上前,他认得官服,对着面色不善的王安民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来的想必就是本县县尊吧?我家主人此刻不便见客。大人若有任何事务垂询,问在下即可,必当知无不言。”
王安民见对方一个仆从竟敢拦路,且言语间毫无敬畏,不由怒极反笑。他挺直腰板,目光如电,声若洪钟,毫不客气地斥道:
“好一个‘问在下即可’!本官乃朝廷钦命、牧民建昌之知县,奉皇命、持王法,勘察地方人命重案!尔等身为涉案之人,藏头露尾,已是可疑!如今竟敢以仆挡官,妄图搪塞阻挠,视朝廷法度为无物乎?!”
他上前一步,气势逼人,继续厉声道:
“本官不管你主人是何等身份!便是王侯公卿,亦是大康子民,岂能凌驾于国法之上?!‘不便见客’?莫非比圣上亲颁的律例还要紧?!今日要么让你家主人即刻出来,与我说个明白!要么,便休怪本官依律办事,将以妨碍公务、藐视官长之罪,将尔等一并锁拿回衙,严加审问!届时,只怕就不是‘垂询’这般客气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正气凛然,毫不妥协,俨然一副海瑞般铁面无私、只认法理不认权贵的架势,顿时将场面的气势扭转了过来。连一旁的柳泉都暗自为好友捏了一把汗,却又不禁为其风骨心折。
夏铖这插话道:“呦,还是个硬茬子!真给你脸了。”说着还要动手,没想这王安民眼疾手快,先一步将夏铖推倒,顿时,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护卫们纷纷拔刀,甚至掏出燧发枪...
王安民见对方区区一个豪仆竟敢率先动手推搡官差,已是勃然大怒;再一见那些护卫非但毫不收敛,反而纷纷亮出兵刃,甚至公然掏出制式火铳对准官府人员,他顿时须发皆张,怒目圆睁,爆发出雷霆之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