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立刻挺起胸脯:\"我很快就能学会!阿澈哥你要是想去,我一个人能行!\"
这事儿就这么放下了。下午验船的时候,阿澈总走神,测水深的竹竿歪歪扭扭的。船老大看出他有心事,笑着说:\"想去北疆就去呗,码头的活儿啥时候都能回来干。\"
\"可是......\"阿澈看着码头上忙碌的人,\"我走了,你们咋办?\"
\"傻小子。\"船老大拍了拍他的背,\"码头这么多人,缺了你还不转了?再说了,苏文管账,阿竹管船,我盯着脚夫,出不了岔子。\"
正说着,苏文跑过来了,手里拿着张纸条:\"沈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纸条上写着\"想去就去,码头永远是你的家\"。
阿澈把纸条揣进怀里,心里头热乎乎的。他往驿站那边看,小石头正踮着脚往火炉里添煤,笨手笨脚的,差点把火钳掉进去。
傍晚收工的时候,阿澈教小石头用火漆。先把蜡块放火炉上烤化,倒进铜勺里,再掺点朱砂,搅匀了往公文封口上一浇,最后盖上印——看着简单,小石头试了三次都没弄好,要么是蜡凉了,要么是印歪了。
\"别急,慢慢来。\"阿澈握着他的手教他,\"跟算账似的,得专心。\"
小石头点点头,第四次终于弄好了,举着公文蹦了半天:\"成了!我学会了!\"
这时候阿竹提着个篮子过来了,里面是刚蒸好的沙枣糕:\"尝尝我做的,用张都尉给的沙枣做的。\"
阿澈咬了一口,甜得有点齁,不过心里挺舒服。苏文拿着块糕往账房跑,边跑边喊:\"我给账房的老先生们送点去!\"
沈砚之坐在码头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个沙枣慢慢啃。阿澈走过去坐下,把纸条拿出来给他看:\"我想好了,等秋收之后再去北疆。\"
\"为啥?\"沈砚之看了看他。
\"现在码头忙着送官粮,走不开。\"阿澈望着水面,\"再说了,得等小石头把驿站的活儿都学会了,我才能放心走。\"
沈砚之笑了:\"行,听你的。\"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阿澈,是个牛角做的哨子,\"到了北疆,吹这个,李将军的人就知道是自己人。\"
阿澈把哨子揣进怀里,跟装纸条的地方挨着,暖暖的。他摸出竹笛,吹起了《漕运令》,调子比以前更稳了。
码头上的灯笼亮起来,一串一串的,风一吹晃悠着,把影子投在水里,跟着船一起晃。阿竹和小石头在旁边追着玩,苏文跟账房先生们在仓库门口算账,时不时传来算盘珠子的响声。
阿澈吹着笛子,心里头挺踏实。他知道,不管是在码头还是去北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要做的事,在哪儿都是家。
笛声响了一阵,阿竹突然跑过来:\"阿澈哥,教我吹这个呗?等你去了北疆,我吹给你听!\"
阿澈把竹笛递给她,看着她憋红了脸也吹不出声,忍不住笑了。
远处的水面上,\"定北号\"静静地泊着,船帆收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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