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怡手里的毛巾却依旧洁白如新，仿佛什么都没有沾染到。
“咦？”林晚最先察觉到不对劲，她使劲吸了吸鼻子，“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没那么臭了？”
陈宇也感觉呼吸确实顺畅了不少。
邱停云和邱落月兄弟俩瞳孔地震。
他们在这地下室待了太久，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气味和感觉。
邱落月那双非人的血色瞳孔，死死盯住夏怡手中的那方白毛巾，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警惕之外的情绪——那是极度的惊疑。
夏怡没有停歇。
她站起身，走向另一面墙壁。墙角堆着一些罐头空瓶和废弃的包装袋，这是邱落月生活的痕迹。
“我来！”
陈宇抢上一步，主动将那些东西分门别类地装进垃圾袋。他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噪音，像是在顾及着角落里那头受伤野兽的情绪。
林晚见状，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情愿，一边收拾一边小声嘀咕：“末日第一女团，主业唱跳rap，副业保洁阿姨。”
小杰则没有去碰那些“大型垃圾”。
他戴着白手套，拿着小刷子，正蹲在一张破旧的书桌前。
桌上摆着几本翻旧了的书和一摞画满了奇怪符号的草稿纸。小杰没有动那些纸，只是用刷子，一点点地，将桌子边缘和缝隙里的灰尘清扫下来。
房间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角落里，邱落月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他靠着墙，那双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中的疯狂和暴戾在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迷茫的神情。
就在这时，正在清理书桌的小杰忽然“咦”了一声。
他用小刷子从桌子腿和墙壁的缝隙里，扫出了一小片黑色的、像是鳞片一样的东西。
他捏起那片东西，凑到烛光下仔细观察。
“这是……”
他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邱落月的身体绷紧，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那双红瞳又充满了警惕。
邱停云也脸色一变，急忙道：“小兄弟，别碰！那是我弟弟的……”
话没说完，小杰却歪了歪头，得出结论：“边缘有轻微的细胞坏死迹象。看来他的变异还不是很稳定，身体在新陈代谢过程中会产生排异反应。”
“没有特殊气味，不具备传染性。”小杰平静地将那片“鳞片”扔进了陈宇的垃圾袋里。
林晚的嘴巴张成了“O”型，看小杰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陈宇也是一脸头皮发麻的表情，默默离小杰远了半步。
邱停云和邱落月兄弟俩，则彻底石化了。他们设想过无数种被发现秘密后的反应——恐惧、厌恶、贪婪……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学术性的现场分析报告？
小杰浑然不觉，继续用他的小刷子，在书桌下发现了被刻意藏起来的木盒子。他没有打开，只是用刷子扫干净上面的灰尘，然后将它端正地放回原处。
这个举动，让邱落月紧绷的身体，再次缓缓松弛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众人的合力下，整个地下石室焕然一新。
地面干净得能倒映出烛火，墙壁上不再有湿滑的霉斑，就连那张简陋的木床，都被林晚铺得平平整整，还顺手把枕头拍松了。
当夏怡用那方依旧洁白的毛巾，擦拭完最后一处墙角的灰迹后，整个空间豁然开朗。
空气清新得如同雨后的森林，带着一丝微甜。如果不是头顶依旧是岩石，他们要以为自己正身处某个高档酒店的套房。
“搞定！”林晚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