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死死咬着牙，愣是一声痛呼都没有喊出来。
他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夏怡，眼眶里迅速积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姐姐……是不是生小杰的气了？”他带着哭腔，声音却很清晰，“小杰没有乱跑，是被一只好快好快的丧尸突然抓走的，我下次一定跟紧姐姐，绝对不让姐姐再为我担心，也不让自己受伤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夏怡的表情。
夏怡的手指在棉球上，加重了一分力道。
这孩子，真是天生的演员。
他将自己的“不忠”和“累赘”行为，轻描淡写地归结为“被抓走”，又立刻将夏怡惩罚性的动作，曲解为“生气”和“担心”。
他甚至主动做出了保证，完美地迎合了夏怡“不喜欢麻烦”的原则。
他不是在解释，他是在表演，表演“值得被拯救”的、“有价值”的伙伴。
夏怡心中冷笑一声。
有趣。
比起那些只知道哭喊求饶的废物，这个孩子确实有趣得多。
她手上的力道忽然一松，换了新的棉球，动作也变得轻柔了许多，仔细地为他清理着伤口里的污血和坏死的组织。
她轻声说道“我，最讨厌麻烦。”
小杰的身体一僵，随即立刻用力点头：“小杰知道了！小杰以后一定当姐姐最听话、最有用的小帮手！”
这时，他口袋里的灰灰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从口袋里爬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凑到伤口边，用它的小鼻子轻轻嗅了嗅，喉咙里发出“吱吱”的安抚声。
小杰像是找到了表现自己“善良”的道具，连忙对灰灰说：“灰灰乖，别闹，姐姐在给我治疗呢。”
夏怡瞥了一眼那只毛茸茸的小老鼠。
末世里，连一只老鼠都学会了看人脸色。
她没再说话，沉默而高效地为小杰处理伤口。消毒，清创，上药，然后用洁白的纱布一圈一圈仔细包扎好，最后打上漂亮而牢固的蝴蝶结。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专业的美感。
“好了。”她站起身，将医疗箱重新整理好，放回原位，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她转身从另一个货架上，拿了一块独立包装的黑巧克力，递到小杰面前。
这是系统奖励的零食，能量很高。
小杰愣愣地看着那块巧克力。
夏怡看着他，目光清澈而冰冷，“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对我的怀疑。”
她直接戳破了他的伪装，将两人之间的规则摆在了明面上。
小杰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终于明白，自己那些小聪明，在这个女仆姐姐面前，根本无所遁形。她什么都知道，只是懒得说破而已。
他感觉自己像被鹰盯上的兔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了他。
因为鹰，现在是兔子的保护神。只要他乖乖听话，就没人能再欺负他。
“是！夏怡姐姐！”
他接过巧克力，双手紧紧攥着，像是攥住了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