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温热的的气味。混杂着汗水与恐惧。
灰灰的鼻子抽动得更快了。
它从通风口的格栅缝隙里探出小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气味是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里传出来的。车窗紧闭，但上面布满了手印和雾气。
灰灰的视力在黑暗中远比人类要好。它看见，车里有几个人影，紧紧地挤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还有一个更小的身影，似乎是个孩子。
是活人！
灰灰的心脏“怦怦”直跳。它知道，这就是小杰要找的“不一样的东西”。
它不敢多做停留，立刻缩回脑袋，沿着原路飞快地返回。
它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主人。
另一边，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停车场的地面上，铺满了丧尸残缺不全的尸体。
她正用一块干净的手帕，细致地擦拭着唐刀的刀身，眉头微蹙。
陈宇靠在一根柱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握枪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虽然他没杀几个，但光是这气氛，就快把他的精神压垮了。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的小影子从阴影里窜出，三两下就爬上了小杰的裤腿，钻进了他的怀里。
“吱吱！吱吱吱！”灰灰焦急地叫着，两只前爪不停地比划着。
小杰抱着灰灰，抚摸着它安抚它的情绪，侧着耳朵，仿佛在倾听一种独特的语言。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夏怡，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
“夏怡姐姐。”他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灰灰说，那边有活人。”
他伸出小小的手指，指向停车场的最深处，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所在的方向。
夏怡擦拭刀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转过头，顺着小杰指的方向看去。
几乎是同时，她的眼前浮现出只有她能看见的，几行半透明的数据。
【目标：张强，男性，45岁。】
【忠诚度：-25（警惕、自私、有暴力倾向）】
【目标：李慧，女性，42岁。】
【忠诚度：55（恐惧、动摇、保护欲）】
【目标：张梓希，女性，20岁。】
【忠诚度：-50（恐惧、愤怒、嫉妒）】
一家三口。
忠诚度却截然不同。
夏怡的目光在那行“忠诚度：-50”的数据上停留了片刻，脸上那职业化的微笑，缓缓收敛了起来。
她将擦拭干净的唐刀收回鞘中，迈开脚步，朝着那辆车走去。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声响。
在这片尸骸遍地的寂静停车场里，这声音，如同死神的催命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