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樱唇微微张着,贝齿轻咬。
褪去了尖锐的伪装后,竟是别有一番雨后梨花般的娇弱与妩媚,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赵沐宸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道,这丁敏君抛开性格不谈,单论姿色与身段,确实是人间绝色。
也难怪能被系统录入青铜名录。
“醒了?”
赵沐宸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仿佛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暴与他无关。
这平淡的语气,反而让丁敏君的心猛地一颤。
她不敢去看赵沐宸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睛,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螓首几乎要垂到胸口,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嗯”了一声。
空气,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屋外那断腿淫贼若有若无的哀嚎声,提醒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赵沐宸看着她那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模样,再次开口问道:
“你乃峨眉弟子,身负武功,为何会一个人深夜出现在这荒郊野外,还被人下了药?”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的同门师妹呢?为何没有与你同行?”
这个问题,既是出于好奇,也是一种试探。
听到问话,丁敏君的身子又是一颤。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但一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更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那份属于女人的依赖感,终究还是战胜了羞耻心。
沉默了半晌,她才鼓起勇气,用一种混合着羞愧、委屈与一丝不自觉傲气的声音,小声说道:
“回……回公子的话……”
“我是……我是峨眉派的大师姐。”
说到“大师姐”这三个字时,她的声音里,还是本能地带上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骄傲。
仿佛这三个字,是她最后的尊严。
“哦?大师姐?”
赵沐宸眉毛一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丁敏君似乎从他的语气中没有听出嘲讽,胆子也大了一些,继续解释道:
“师父……家师灭绝师太,她老人家门规极严,寻常弟子不得随意下山。”
“但……但我身为大师姐,平日里协助师父处理门中事务,还算有些体面,师父对我还算宽容,准许我便宜行事,可以自行出入山门。”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更低了,脸颊也更红了。
“而且……而且……山上的师妹们,常年修行,不问世事,总有些女儿家的私密物件,或是山下新出的胭脂水粉、零嘴小食需要采买……”
“她们……她们不便下山,便都……都将银钱和要买的物什列成单子,托我一人代劳。”
“我昨夜,便是替几位师妹采买完东西,准备连夜回山,谁知……谁知在镇上的茶馆里喝了杯茶,就……”
说到最后,她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只恨自己大意,竟着了贼人的道,差点……差点就万劫不复!
然而,赵沐宸听完她的解释,整个人却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峨眉派大师姐,脑子里却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大师姐?
可以自由出入山门?
替山上的师妹们采买胭脂水粉、零嘴小食?
还他妈列成单子?!
我靠!
赵沐宸的眼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一个现代社会里无比熟悉的名词,瞬间从他脑海深处蹦了出来!
这他妈不就是……
峨眉派指定官方代购吗?!
好家伙!
赵沐宸心中直呼好家伙!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丁敏君这女人,平日里看起来心胸狭隘,嫉妒心强,一肚子坏水。
可这商业意识,竟然如此的超前!
在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元朝末年,她就已经精准地抓住了峨眉派内部的消费需求,利用自己的身份便利,垄断了整个门派的“海外”……哦不,是“山外”购物渠道!
这简直就是个人才啊!
难怪她能一个人带着银钱下山,也难怪她会被贼人盯上!
敢情是峨眉派的“移动小金库”兼“首席采购官”啊!
一瞬间,赵沐宸看着丁敏君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