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网,迅速铺开。脱脱木儿率领的五千骑兵,趁着夜色掩护,悄然绕到通州后方。上都军的粮营防备松懈,士兵们正围着篝火取暖,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如惊雷般袭来。脱脱木儿一声令下,骑兵们点燃火把,将燃烧的柴薪扔进粮车堆里。瞬间,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浓烟滚滚,呛得人呼吸困难。粮车爆炸的巨响此起彼伏,上都军士兵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粮草被焚的消息传回上都军营,军心瞬间大乱。士兵们本就因长途奔袭而疲惫不堪,如今断了粮草,更是人心惶惶,不少人开始私下议论,甚至萌生了退意。燕帖木儿接到战报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时机到了!”他当即披甲上马,率领三万阿速卫铁骑,从大都东门疾驰而出,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直奔通州的上都军大营。
通州城外,一场惨烈的厮杀骤然爆发。阿速卫铁骑如猛虎下山,弯刀劈砍的声音、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燕帖木儿一马当先,手中弯刀舞动如旋风,寒光闪过之处,上都军士兵纷纷身首异处。一名上都军将领挥舞长枪冲来,燕帖木儿不闪不避,侧身避开枪尖,反手一刀,将对方连人带枪劈成两半,鲜血溅满了他的脸颊,他却毫不在意,眼神始终冰冷如铁,仿佛眼前的生死搏杀与他无关,只有胜利才是他唯一的目标。
上都军本就因粮草短缺而士气低落,面对燕帖木儿麾下精锐的猛攻,很快便溃不成军。士兵们丢盔弃甲,沿着官道向北逃窜。梁王王禅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又惊又怒,他拔出佩剑,想要斩杀逃兵稳住阵脚,却被身边的亲兵死死拉住:“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禅环顾四周,见燕帖木儿的铁骑已杀到近前,眼中满是绝望。他挣扎着想要组织反扑,却被燕帖木儿一箭射穿左臂,佩剑“哐当”落地。剧痛传来,王禅再也支撑不住,在亲兵的掩护下,仓皇向北逃窜。这场通州之战,以大都军的完胜告终,上都军死伤惨重,尸体在城外堆成了小山,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被迫向北撤退。
消息传回大都,全城沸腾。而此刻的燕帖木儿,却独自站在通州城外的战场上,看着满地尸骸和燃烧的营寨,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渍,眼神深邃——这只是第一场胜利,上都军根基未动,天顺帝阿速吉八仍在,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一个月,两都之间的战事进入白热化。上都军不甘心失败,多次组织反扑,试图夺回失地。但燕帖木儿凭借着出色的军事才能和麾下精锐的铁骑,总能料敌先机,一一化解危机。在居庸关,他利用地形优势,设下埋伏,将上都军引入峡谷,滚石火油齐下,斩杀上都军两万余人;在古北口,他亲自率军夜袭敌营,一把大火烧毁了上都军的营帐,迫使对方再次北撤。
节节胜利之下,局势开始朝着燕帖木儿预期的方向发展。不少原本观望的宗室亲王和地方官员,见燕帖木儿势不可挡,纷纷倒向大都一方。辽阳行省平章政事亲自率军驰援,献上粮草十万石;济南路总管派遣使者,表示愿意听从燕帖木儿调遣;甚至连一些原本效忠泰定帝的老臣,也悄悄派人送信,表达了归降之意。燕帖木儿的实力愈发强盛,而上都军则在一次次战败中元气大伤,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
远在江陵的图帖睦尔,也在燕帖木儿的精心安排下,踏上了返回大都的路途。沿途州县早已接到燕帖木儿的命令,官员们率领百姓出城迎接,献上金银珠宝和新鲜蔬果,一路之上,仪仗森严,如同帝王巡游。图帖睦尔坐在舒适的车驾里,看着沿途恭敬的人群,心中对燕帖木儿的感激愈发深厚。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能有今日的局面,从一个流亡在外的王子即将登上皇位,全靠这位权臣的鼎力相助。
终于,在两都之战爆发三个月后,燕帖木儿率领大军,对孤立无援的上都发起了总攻。上都城池坚固,守军负隅顽抗,但在大都军的猛烈攻势下,终究难以支撑。城墙被炮火轰开缺口,阿速卫铁骑如潮水般涌入城中,与上都军展开巷战。经过一日一夜的激战,上都被彻底攻克,天顺帝阿速吉八下落不明,梁王王禅被生擒活捉,上都的反对势力被彻底肃清。这场席卷大元的内乱,以燕帖木儿的完胜画上了句号。
当图帖睦尔的车驾从江陵驶入大都时,燕帖木儿早已率领文武百官,在健德门等候。他换下了沾满鲜血的铠甲,身着一身崭新的蟒袍,金线绣成的蟒纹在阳光下闪烁,腰间悬挂着御赐的玉牌,身姿挺拔如松。看到图帖木儿的车驾驶来,他翻身下马,蟒袍摆动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
“臣燕帖木儿,恭迎陛下还都!”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响彻云霄。身后的百官也纷纷跪拜,山呼“陛下万岁万万岁”,声音此起彼伏,场面极为壮观。
图帖睦尔掀开车帘,看着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威严、眼神锐利如鹰的权臣,心中百感交集。三个月前,他还是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流亡王子;三个月后,他能风风光光地重返帝都,即将登上皇位,这一切的转变,都离不开燕帖木儿的雷霆手段和赫赫战功。
图帖睦尔连忙下车,亲自扶起燕帖木儿,语气恳切的说道:“朕能有今日,全赖卿的辅佐。卿的功劳,朕永世不忘!”
燕帖木儿起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车驾旁的珠帘,隐约瞥见几位身着华服的宗室公主的身影。她们躲在珠帘之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权倾朝野的功臣,眉眼间带着几分羞怯与好奇。燕帖木儿的目光在她们脸上短暂停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权力已经牢牢掌控在手中,接下来,是时候享受胜利的果实了。
数日后,图帖睦尔的登基大典在太和殿隆重举行。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礼乐声庄重悠扬。图帖睦尔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御座之上,接受百官的朝拜。当仪式进行到封赏环节时,他目光投向阶下的燕帖木儿,声音朗朗:“燕帖木儿接旨!”
燕帖木儿再次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神情恭敬。
“卿拥立朕躬,平定内乱,扫平叛逆,功在社稷,堪比开国功臣。”图帖睦尔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内,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特封卿为太平王,任中书右丞相兼枢密院事,总揽朝政军务;赐金印、金宝各一,锦缎万匹,食邑平江路十万户;另赐官地二百顷,府邸一座,侍女百人。钦此!”
如此丰厚的封赏,震惊了满朝文武。中书右丞相兼枢密院事,意味着燕帖木儿一人掌控了朝廷的行政和军事大权,再加上十万户的食邑和无数珍宝,其权势之盛,几乎无人能及,堪称大元开国以来第一人。
“臣谢陛下隆恩,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燕帖木儿叩首谢恩,金冠上的红缨扫过金砖铺就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起身时,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之情,心中却早已波澜壮阔——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整个大元王朝的命运,都将在他的掌控之下。
阳光透过太和殿的窗户,洒在燕帖木儿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抬头望向御座上的图帖睦尔,又瞥了一眼殿外那些等候召见的宗室贵族,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两都之战的血与火,铸就了他今日的权势巅峰,而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