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祸起宫闱(2 / 2)

没等单后反应过来,他已猛地起身,大步上前攥住了她的手。那手指纤细微凉,像上好的羊脂玉,被他掌心的滚烫一裹,竟微微抖了起来。

“陛下!”单后惊得低呼,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抬眼时,正撞进他眼底翻涌的热浪里,那眼神太过露骨,像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似的。

单后的脸“腾”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心跳得像要撞碎胸口。她慌得错开目光,声音细若蚊蚋:“陛下请自重,这不合规矩……”

“规矩?”刘聪低笑一声,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龙涎香的味道,“朕只想守着太后,这算什么规矩?”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那滚烫的触感顺着皮肤往骨子里钻。单后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闪过刘乂红着眼眶的模样,一会儿又想起刘聪立他为太弟时的承诺,想起这些日子深夜里的寂寞难挨……抗拒的力气,竟一点点散了。

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颤得像风中的蝶翼,最后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软得像棉花。

刘聪心头一喜,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单后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即像没了骨头似的靠了过来。窗外的日头渐渐斜了,殿里的光线变得暧昧,他拦腰将她抱起,往内室的床榻走去。锦帐落下的瞬间,单后闭上眼,将那些礼教规矩、旁人眼光,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刘聪对单后早已垂涎三尺,那点心思藏了又藏,终究是按捺不住的燎原之火;单后守着空荡荡的宫殿,日日对着孤灯冷壁,青春正好的年纪,哪禁得住这漫漫长夜的寂寞煎熬。

一个是蓄谋已久的烈火,一个是亟待慰藉的干柴,真要凑到一处,哪里还按捺得住?

自打那回突破了界限,两人便像丢了魂似的,一头扎进了这禁忌的温柔乡里。帐幔低垂时,哪还顾得上什么君臣尊卑、伦理纲常?刘聪正当年富力强的年纪,一身帝王威仪褪尽后,只剩下炽热的占有欲;单后亦是盛年,眉宇间带着成熟女子的风情,被他这般缠着,早已忘了自己是先帝遗后、当朝太后。

暗通款曲的滋味,带着几分偷来的刺激,反倒让两人越发沉迷。刘聪更是没了顾忌,借着问安的由头,几乎日日往单后宫里钻,有时甚至屏退左右,一待便是大半天。

宫里的墙再高,也挡不住风言风语。

起初只是几个宫女太监私下里交头接耳,后来连外朝的官员都听闻了风声。“陛下和太后……”这话没人敢明着说,可茶余饭后,那眼神、那语气,早已把一切都挑明了。

“简直是胡闹!”

“那可是先帝的皇后,是太后啊!这成何体统?”

“母子通奸,罔顾人伦,怕是要遭天谴的!”

流言像长了翅膀,在宫廷内外飞得到处都是。百官私下里议论纷纷,看向刘聪的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鄙夷和不满,只是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去碰这逆鳞,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桩丑事在眼皮子底下愈演愈烈。

旁人只当这是桩新鲜热辣的宫闱秘闻,茶余饭后添个笑料,转头便抛在脑后。可这事落在单后亲生儿子北海王刘乂眼里,却像被人当众扇了无数记耳光,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乂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脸皮薄得很。宫人们那些若有似无的眼神、背地里压低的窃笑,还有朝臣们偶露的鄙夷神色,都像针似的扎在他心上。每次入宫去给母亲请安,他都觉得脊梁骨发凉,那些指指点点仿佛就贴在背上。

终于有一回,他实在忍不住了,屏退左右后,红着眼眶对单后低声规劝:“母后,您是父皇的皇后,是当朝太后啊……外头的闲话都传成什么样了,您就不能……”话没说完,他已哽咽着说不下去,只觉得又羞又愤。

单后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愧疚像潮水似的将她淹没。她何尝不知道这事荒唐?可事到如今,早已骑虎难下。刘聪夜夜来寻,那炽热的眼神、不容拒绝的姿态,还有自己心底那点难以启齿的贪恋,都让她无法挣脱。她只能别过脸,声音发颤:“乂儿,是娘对不住你……可这事儿,已经回不去了……”

话虽如此,每到夜幕降临,刘聪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寝殿外时,单后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拒之门外。帐内依旧是抵死缠绵,可那欢愉里,渐渐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刘乂见母亲毫无收敛,心里的火气越积越旺。后来再去进言,语气便重了许多,话里话外满是责难:“您就不怕毁了自己,也毁了我吗?这等悖逆人伦的事,传出去我们母子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单后被儿子骂得抬不起头,又羞又恨又无奈,郁结之气堵在胸口,渐渐便病倒了。她本就心思重,病中更是胡思乱想,身子一日比一日弱,没撑过一年,竟撒手人寰了。

单后一死,刘聪像丢了魂似的,守在灵前哭了好几天,茶饭不思,连朝政都暂且搁下了。那悲恸倒不全是装的,毕竟是他真心惦记过的人,就这么没了,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一块。

好不容易缓过这股劲儿,日子刚消停没一年多,刘聪的皇后呼延氏也得了急病,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一年之内痛失两位重要的女人,刘聪心里虽有伤感,却也隐隐觉得,后宫的位置空出来了,或许……又能填进些新的面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