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不敢耽搁,很快便拎着一桶冰寒刺骨的冷水进来。
风烬月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浇下去!”
宫人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不敢违抗,猛地将水桶抬起来。
冰凉刺骨的冷水瞬间倾泻而下,从徐闻笙的头顶直直浇灌而下。
瞬间浸透了他的发丝与残破的肌肤。
“啊——!”剧烈的冷热交替与冰水冲刷伤口的剧痛。
让徐闻笙瞬间从混沌中惊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声音凄厉无比,穿透了厚重的殿门,传到外面。
殿外的宫人们听得浑身发颤,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听一句。
只觉得他们家殿下此刻如同地狱里的修罗,太过恐怖。
谁也不明白,从前那般宠爱侧君、事事顺着徐闻笙的殿下。
为何会突然间变得这般残暴狠戾,将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水一桶接一桶地浇下,徐闻笙的惨叫声渐渐低哑。
最终只剩下微弱的呜咽,身子在绳索的束缚下不住抽搐。
脸色由潮红转为惨白,嘴唇冻得发紫。
不知过了多久,风烬月看着他奄奄一息、连挣扎力气都没有的模样。
才缓缓抬手,示意宫人停下,眼底满是心满意足的冷意。
她当然不打算一次就将徐闻笙玩死。
这般轻易让他解脱,岂不太便宜他了?
她要留着他,慢慢折磨。
让他日日夜夜都活在痛苦与悔恨中,为他的背叛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风烬月整理了一下衣袍上的褶皱,转身踏出殿门。
留下一句冰冷的吩咐:“把他从床上放下来,找太医来诊治,吊着他的命,别让他死了。
另外,没有本殿的允许,不准他踏出这寝殿半步,也不准任何人私下探望。”
“是,殿下。”
宫人恭敬地应下,看着风烬月决绝的背影,才敢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
徐闻笙的贴身宫人早已哭得泪流满面。
见自家主子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浑身是伤、气息奄奄的模样。
心疼得发颤,却又不敢忤逆风烬月的命令。
只能强忍着悲痛,小心翼翼地为徐闻笙擦拭身体、处理伤口。
尽力伺候着,只求能让他少受些苦楚。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帝京已然热闹喧天。
风清年身着一身隆重华贵的婚服,大红绣着金线的婚服无比耀眼,却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在浩荡的队伍与漫天的鼓乐声中,他坐在轿子上被抬出帝宫。
最后踏上了挂满红绸,去往北回的马车。
临出宫前,徐闻舟亲自来送他,眼底满是不舍与担忧。
拉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阿年,到了北回,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凡事莫要意气用事。”
“若有难处,便传信回来,我定会想办法帮你。”
“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去接你。”
风清年听着他的叮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哭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被下人催促,才硬生生止住了泪。
他看着徐闻舟,眼中满是决绝与不舍。
深深鞠了一躬,而后盖上大红盖头,转身决绝地踏上了红轿。
轿帘落下的那一刻,风清年心中已然做好了一去不回的打算。
这趟远嫁和亲,是他的宿命,也是他唯一能为天玉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