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顺着风烬月的意思,半分违逆都不敢有。
风烬月将徐闻笙的顺从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满意。
她只淡淡嘱咐了一句,阿雨入宫的事要暂且保密。
对外就当东宫从没有这么个人,随后便转身处理公务去了。
徐闻笙望着风烬月离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却还是依言笑着给阿雨安排妥当:僻静的寝殿、宫人,连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按着份例备得齐全,半点不曾怠慢。
只是无人知晓,他暗地里一直让人留意着阿雨的一举一动。
尤其关注他的身形气色,悄悄打探着对方是否已经怀了身孕。
另一边,风炽念回京这三日,日程排得满满当当。
白日里她径直前往京都大营操练兵马,亲自督查军纪。
随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处理城防要务,每日忙到深夜才踏着月色回府。
每晚回来时,徐闻舟早已安然睡下。
风炽念便轻手轻脚走到他的床榻边,借着烛火的微光默默看他片刻。
每当瞧见徐闻舟睡梦中也不自觉蹙起的眉头,她心底便涌上无尽的愧疚与心疼。
指尖好几次想伸过去抚平那额间的褶皱,却又忍住了。
她不想扰了他的好梦。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或许能让徐闻舟释怀些。
风炽念的眼神便愈发坚定。
班师回京三日后,便是为风炽念举办的庆功宴。
徐闻舟身为庆功宴主角风炽念的正君,按礼制必须陪同赴宴,半点推脱不得。
风炽念站在听松阁的卧房里,目光落在面色依旧有些难看的徐闻舟身上。
语气放得格外轻柔:“舟儿,随本殿入宫赴宴吧。”
“此番出征大获全胜,这份功劳,也该有你一份。”
徐闻舟本不想理会她,更不愿去那吵闹无比的庆功宴上应付众人。
可他静心思忖片刻,想起自己的任务进度已然到了百分之九十。
倒不如顺着风炽念的意思,能早点完成任务,省得再这般僵持下去。
念头定下来,徐闻舟便微微颔首,低声应了下来。
抬起头,嘴上勾起浅浅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依旧带着几分疏离对着风炽念说道:“侍身这便随殿下入宫。”
说着,垂了垂眼睫,语气平淡无波:“侍身的所有都是殿下的,这功劳本就是殿下的,侍身不敢贪功。”
风炽念见他依旧是这般不远不近的疏离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想起徐闻舟失去的孩子,便没再多劝,只暗自叹了口气。
而后伸手轻轻牵住徐闻舟的手,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温度,又顺手替他拢了拢披风的领口。
将漏风的缝隙掩好,才带着他迈步出了府门。
徐闻舟懒得拒绝,任由她对自己做任何事。
虽说冬日的寒意渐渐消散,春日就要来了。
但风里仍裹着冷意,刮在脸上带着几分刺痛。
从四帝女府到帝宫的路程不算遥远,可马车内早已备妥了温热的茶水和烧得正旺的暖炉,暖意融融地裹住了整个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