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舟咬着牙,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让人追上止一……让她告诉太医……我也……我也难受……孩子,孩子危险。”
话音刚落,止二便已经出发。
阿语阿言好不容易把徐闻舟扶起来,半拖半搀地往床榻挪。
刚挨到床沿,徐闻舟便觉得下身一阵热意涌来,顺着衣摆往下淌,浸湿了衣摆。
他疼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微弱,根本没力气去看那是什么。
直到阿语盯着他的衣摆,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主君!血!是血啊!”
徐闻舟僵硬地低下头,目光落在那片迅速蔓延的暗红上。
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风清年的呜咽声、阿语的哭声、窗外的风声,全都消失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反复盘旋:没了,他的孩子没了。
那个来得猝不及防,却让他悄悄期待了许久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
巨大的悲痛和绝望,瞬间冲垮了他的意识。
眼前一黑,他便彻底失去了知觉,重重倒在床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止一和止二领着两名太医匆匆赶来。
刚进卧房,看到床榻上那片刺目的暗红,两名太医的瞳孔骤然锁紧,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阿语红着眼眶,哽咽着说:“太医,主君他……他流血了,还晕过去了……五帝子也在那边疼得厉害……”
太医不敢耽搁,一人快步走到徐闻舟床边,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
另一个则去给蜷缩在软榻上的风清年诊脉。
片刻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安。
她们诊出来了,五帝子和风清年,都是中了极寒之药!
“五帝子体内的寒毒尚浅”给风清年诊脉的太医稍稍松了口气。
又低声道:“虽疼得厉害,但只要及时服药,日后好好调理,身子便能恢复。”
可给徐闻舟诊脉的太医却面色沉重,手指微微发颤。
看了眼床榻上未干的血迹,长叹一声:“四殿下正君……腹中本有三月胎气,这寒药伤了根本,胎已经……保不住了。”
阿语在一旁听后,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众人不敢多言,连忙按照太医的嘱咐,端来温水清理血迹,又给徐闻舟换上干净的里衣。
阿语小心翼翼地将太医开好的汤药喂进他嘴里,一勺一勺,生怕洒出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徐闻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没有一点光彩,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帐幔。
下腹的痛感还在,只是比之前轻了些,可那空落落的感觉,却比疼痛更让人难受。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平坦依旧,却再也感受不到那丝微弱的悸动。
“主君,您醒了?”
阿语见他醒来,又喜又悲,连忙凑上前,声音依旧带着哽咽。
徐闻舟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阿语红肿的眼睛上。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无比,带着颤抖:“阿语,我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没了?”
徐闻舟的话音刚落,阿语刚憋回去的眼泪便又汹涌而出,豆大的泪珠砸在袖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