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舟见他这般雀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嗯,听雨的手艺好,这饼清甜可口,你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他说着,又调侃道:“难得你一大早便来寻我,莫不是算准了有好吃的?”
话音刚落,徐闻舟便让身边的阿言接过食盒,打开盖子。
香气瞬间扑鼻,风清年早已按捺不住,伸手便要去拿。
听雨见状,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风清年是无辜的,他从没想过要牵连旁人。
可此刻,他若是出声阻止,便会暴露一切,听雪的性命也会难保。
他只能咬紧牙关,眼睁睁看着风清年拿起花饼。
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默默在心底又为自己加了一条罪孽。
就在徐闻舟与风清年即将将花饼送入口中的瞬间。
徐闻舟却突然停住了动作,目光落在听雨身上。
听雨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以为自己的伎俩被识破,心脏狂跳不止,连辩解的话都懒得想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至少还能保住四殿下的孩子。
若是天意如此,那他也不打算再挣扎。
想到这里,听雨的心里好似瞬间松了一口气。
可徐闻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问道:“听雨这么早便做饼过来,饼还热着,想来你自己也还没吃早膳吧?”
“不如过来与本君一起吃,正好这饼做多了,我和清年也吃不完。”
听雨闻言顿时愣住了,心底五味杂陈。
他方才竟以为主君要让他试毒,可这般温柔的关切,让他越发愧疚。
可事已至此,他已没有退路。
“天意如此,便听天由命吧。”
听雨在心底默念,而后对着徐闻舟躬身道谢:“是,贱侍多谢主君抬爱。”
说罢,他便走到桌边坐下,对着风清年和徐闻舟点了点头。
丝毫不顾尊卑地伸手拿起一块花饼,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饼皮的清甜与花酱的香气在口中散开,可他却尝不出丝毫滋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徐闻舟与风清年并未察觉听雨的异样。
风清年是头回尝这红薇花饼,只觉花酱的清甜裹着面香,入口松软又带着韧劲,新奇得很。
不知不觉便又多吃了一个。
徐闻舟咬下一口后,却隐隐觉得味道与往日不同,花香依旧,却多了丝难以言喻的涩意。
他抬眼瞥了眼听雨,见对方正垂着头“吃得香甜”,指尖捏着饼边,仿佛真在享受自己做的点心。
便又将那点疑虑压了下去,许是今日饼刚出炉太烫,或是做得急火候差了些。
总归是听雨的心意,便也没再多想,不过,也只吃了半个,便不想再吃了。
早膳的碗筷刚被撤下,听雨便借着感染风寒,微微蹙着眉,抬手按了按额角。
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对着徐闻舟二人说道:“主君,五帝子,贱侍昨日染了风寒,身子实在有些乏累。”
“想先回阁中歇息,今日便先告退了。”
徐闻舟本就见他脸色偏白,闻言便没多留,只温声道:“既不舒服便早些回去躺着,让厨房熬些姜汤喝,莫要冻着了。”
风清年也在一旁点头,还随口叮嘱了句“好好休息”。
听雨躬身谢过,转身离开清宴居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不敢多做停留,脚步匆匆地赶回听雨阁,推开卧房的门,指尖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