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却不敢发出一声反抗的痛呼。
他不是没想过咬舌自尽,可每当闭上眼,听雨那张尚带稚气的脸便会浮现。
他若死了,那些人定会抓听雨来折磨,听雨性子孤傲,怕是受不住这般折辱。
万一将四殿下暗中部署的机密泄了出去,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他只能忍,忍着烈药的灼烧,忍着水今的暴行,忍着骨子里的屈辱。
只盼着能再见到听雨一面。
东宫的暖阁里,熏香袅袅。
风烬月刚与风熠然密谈许久,才回了东宫。
一踏入内室,便见徐闻笙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锦帕。
连她进来都没像往常那般起身相迎,眉宇间笼着淡淡的消沉,连平日里亮闪闪的眼眸都失了光彩。
“笙儿这是怎么了?”风烬月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扶住正要起身行礼的徐闻笙。
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背,语气里满是关切:“不是去陪太后用晚膳了么?怎的脸色这般难看?”
“可是在太后宫里受了委屈?”
“尽管与本殿说,本殿替你做主。”
徐闻笙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顺势将身子柔柔地依偎进风烬月怀里。
脸颊贴着她尚有些冰凉的衣襟,声音软软软地说道:“不是的殿下,侍身没有受委屈。”
“只是今日在太后宫里,听闻太后说……说哥哥他已经有了身孕。”
“什么?”风烬月的身体瞬间一僵,脸上的温柔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沉冷。
徐闻舟竟然有了身孕?
风炽念竟然将消息瞒得这般严实,连她们都未听见半点风声。
怪不得徐闻舟这段时日都没出过府,连他经营的那些铺子也未见他去打理。
原来竟是怀了孩子。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一个念头在心底迅速成型,眼底掠过一抹算计。
徐闻笙似是没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只继续埋在她怀里轻声说着。
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侍身刚听闻哥哥有孕时,本也是极为替他高兴的。”
“可太后说着说着,便忽然问起侍身的肚子。”
“话语里隐隐有些责怪的意思…”
“说殿下是太女,将来要继承大统,总不能一直无所出。”
他说着,微微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
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侍身听了这话,心里便越发不是滋味。”
“只觉得愧对殿下平日里的宠爱,也愧对太后对侍身的疼惜。”
“太后还说,若是侍身一直未能给殿下孕育子嗣。”
“过些日子,怕是要与凤后商议,为殿下再择正君和几位侍君入宫了。”
话音落下,徐闻笙抬眼望向风烬月,眸光莹莹的,既委屈又带着几分怯意。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语气忽然变得坚定起来:“殿下,侍身知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
“可侍身真的不愿意,有其他男子来分享殿下的疼宠。”
“除非……除非那个人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