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徐闻舟的状况很不好,她猛地收回手,急切地朝身后医侍摆手:“快,取针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胡太医已经已经转身,对着立在床侧的风炽念躬身行礼。
声音里满是焦灼:“四殿下,正君此刻脉象紊乱,气息微弱,状况堪忧。”
“下官需即刻施针急救,但施针需暴露穴位,恐有冒犯到正君,还请殿下定夺。”
风炽念本就因徐闻舟毫无生气的模样有些压不住的心乱如麻。
又听到胡太医说“状况堪忧”四个字,她眉宇间的焦躁更甚,连指尖都无意识地绷得发紧。
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当即沉声命令道:“胡太医,即刻施救!”
“无论用何种方法,必须保住他!”话音掷地有声。
说着,又嘱咐了一句:“此后无需事事请示,以正君安危为先。”
得了应允,胡太医不再迟疑,这才放开了拘谨的手脚。
她抬手示意侍立一旁的阿言阿语:“放下床幔。”
素色床幔缓缓垂落,将昏迷不醒的徐闻舟与外界隔绝开来。
医侍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揭开覆盖在徐闻舟上身的锦被。
又用暖帕裹住他无需施针的部位,只露出几处关键穴位来。
胡太医凝神屏息,捻起银针,指尖稳如磐石,精准地刺入穴位。
动作快而轻柔,生怕惊扰了本就虚弱的徐闻舟,又怕自己施救不及时误了大事。
室内静得只剩银针轻颤的微响,外间的风炽念内心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紧攥着拳头,耳畔满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脑海里反复无意识地闪过徐闻舟昏迷前苍白的脸。
心头第一次,因为徐闻舟涌起难以言喻的恐慌。
约莫一炷香后,床幔内终于传来医侍轻舒一口气的声音。
又过片刻,胡太医掀幔而出,额角布满汗珠,鬓发也被汗水濡湿,却难掩眼底的释然。
她对着风炽念再次躬身:“回禀四殿下,幸不辱命,正君已脱离险境,不出半个时辰便能转醒。”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下官即刻开两方汤药,每日煎服,悉心调养几日,正君便无大碍。”
“无碍便好。”风炽念闻言,紧绷的肩线骤然松弛,那颗不知何时就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定。
正要开口询问徐闻舟昏迷的缘由,却见胡太医的神色再度沉了下来。
语气也添了几分凝重,对她嘱咐道:“只是殿下,正君腹中已有近两月身孕,胎像尚不稳定。”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风炽念耳边,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胡太医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接着叮嘱道:“胎儿稳固前,还请殿下切莫与正君再行那闺房之事。”
“更不可让正君再受半点刺激。”
“正君今日突然昏厥,便是因剧烈刺激所致。”
胡太医生怕风炽念不将她的话当回事,当即又语气尤为恳切地说道:“正君本就体弱,前些日子又受伤感染,身子更是虚弱。”
“如今怀了身孕,需要加倍谨慎才是。”
“还望殿下严令下人悉心照料,万不可再让正君折损了身子。”
胡太医话里话外,皆是暗劝风炽念,收敛收敛往日对徐闻舟的折腾。
一旁的阿言阿语将胡太医的话听得真切,惊得互相对视一眼。
二人眼中既有“主君有孕”的惊喜,更有“刚怀上就昏迷不醒”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