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巴结”藏在“讨教”“答谢”的由头里,既给了台阶,又不显刻意,这一家子的处世手腕,倒真是圆滑,他真得好好学学。
可明白归明白,徐闻舟心底反倒犯了难:收礼吧,怕落人口实,说风炽念私结朝臣、培植势力。
到时候自己好心办坏事,反倒影响了风炽念对自己的好感度。
不收吧,这礼物本就不算贵重,对方也没明着求办事。
不过是想攀个交情,若是断然拒绝,反倒显得小气。
说不定还会让风炽念落个“不近人情”的名声。
再说,如今她有夺位之心,正是积蓄力量、笼络人心的关键时候。
自己若是搞砸了这段关系,照样讨不到好。
更何况,徐闻舟瞥了眼花几上的翡翠聚宝盆,那玉色绿幽幽的,透着温润的光泽。
看着实在是贵气招财得很,非常合他的眼缘,心里也是真的喜欢。
沉吟片刻,徐闻舟终于是有了主意:这礼反正不算贵重,不如大大方方地收下。
他再回一份价值相当的礼,往来对等。
既不算勾结攀附,也不算疏远,中规中矩,总不会出错了。
打定主意后,徐闻舟当即对一旁的阿语吩咐道:“去我的嫁妆库房,把那对羊脂白玉镯来。”
那对玉镯是他陪嫁里的物件,质地虽好,可他又不喜欢这些,用来回礼再合适不过。
阿语领命退下,不多时便捧着锦盒回来。
徐闻舟亲手接过,递到张言知面前:“张夫郎的心意我收下了,这对玉镯是我的嫁妆,也算本君的心意,还望张夫郎不要嫌弃。”
张言知见他收了礼,还不容拒绝回了对等的物件。
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几分,连忙起身接过:“正君太客气了,这般厚礼,臣夫实在受之有愧。”
两人推让几句,便坐下闲聊起来,从醉香阁的火锅聊到京中铺面的经营,气氛倒也轻松融洽。
可没聊多久,门外突然传来阿言的通报:“正君,五帝子到访。”
徐闻舟只知晓风炽念在朝堂立了大功,至于具体的朝堂动向与宫中变故,却并未细究。
这会子听见风清年到访,他第一反应便是这“小吃货”又嘴馋了。
当即笑着吩咐阿言:“快请五帝子进来。”
可当风清年踏入前厅时,徐闻舟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
往日里的风清年,总爱穿鲜亮的衣裙,眉眼间满是娇俏活泼,说话都带着几分跳脱的劲儿。
今日却身着一袭素色襦裙,眼眶红肿,嘴角耷拉着,整个人蔫蔫的
像被霜打蔫的草,全无半分生气。
“五帝子,你这是怎么了?”
徐闻舟连忙起身,语气里满是关切。
风清年抬眼扫过厅中坐着的张夫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