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兵部的人,也和文臣关系不错,还头铁,偶尔和天子对着干,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才是文臣支持郭臻的缘故。
事已至此,想要让文臣继续支持自己,郭臻,必须站出来,必须让文臣和士林们知道,他真的敢和唐云对掐,并且能压得住这小子。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天子面前,当着伴驾诸臣的面,唐云还是那副正儿八经的坐姿,只是口中说出的话,那态度,就和唠家长里短似的。
“苏秦嘛,佩六国相印,你映射我和山林各部交好,往好听了说,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往难听了说,就是我…嘿嘿,你懂的。”
话锋一转,唐云身子猛然前倾:“你说我,无所谓,我不在乎,但你不能说我靠着一张嘴开疆拓土,南军山林杀伐,战死多少手足同袍,靠的是这些人平定了山林,而非我唐云的一张嘴。”
郭臻也好,君臣也罢,都知道唐云比较简单粗暴,可谁又能想到,这家伙竟然简单粗暴到了这个程度,没有拐弯抹角,没有虚与委蛇,更没有什么明讽暗刺,直接点破郭臻的意思,直接反驳。
“唐监正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臻还不乐意了,坐下身,放下酒杯,脸拧的和个蛋皮似的。
“本将是粗人,平日多有口无遮拦之举,皆是无心之过,若有得罪,本将赔个不是,不过倒是唐监正你,怎地花花肠子这么多,就是本将无心之言罢了,听在你的耳中,为何…”
话没说完,郭臻摇了摇头,满面审视之色。
就这模样,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唐云小心眼呢,非但是小心眼,而且心特别脏。
“好啊。”
唐云耸了耸肩:“我要是想多了,我唐云的云字倒过来写,可本官要是没想多,要是你刚刚那一番话有别的意思,你一家全死双亲亡,三刀要害四马分尸天打五雷轰下辈子投胎六畜七天之内曝尸荒野八辈子倒血霉九世沦为猪狗千刀万剐,怎么样?”
场面,突然变的无比安静。
雍城佬稍微强一点,京中佬们,各个瞪大眼睛,望着唐云,如同看着一个魔教中人。
骂人,谁都会。
但鲜少有人骂人骂的这么直白,更没哪个直接给人家好几辈子都预定了。
再看那郭臻,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便是勃然大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粗人喽。”唐云耸了耸肩:“我也是粗人,说话比较直,无心之过,这位将军不要往心里去,哦对了,你谁啊?”
“你…”
郭臻强忍住怒火:“好你个监正唐云,陛下在此,你胆敢…
“我胆敢什么?”
唐云满面戏谑:“陛下说,山林,是我南军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朝中诸位大人说,是南军好男儿出生入死奋不顾身平定的,为何到了你嘴里,就成了靠我一个人一张嘴打下来的,你是质疑陛下,还是质疑朝中诸位大人?”
“你放屁,本将没有!”
“没有那你激动什么,弄的和有似的。”
唐云耸了耸肩:“那你发个誓吧,要是有这意思的话,你一家全死双亲亡,三刀要害四马分尸天打五雷轰下辈子投胎六畜七天之内曝尸荒野千刀万剐。”
天子,哈哈大笑,看向陈怀远。
“这便是为何文武有别,文臣儒雅,便是口角之争也如煦春风,武将粗犷,心中稍有不爽利便大声斥责大打出手,如野火燎原,皆是真性情,无伤大雅。”
陈怀远连忙尬笑:“陛下说的是,说的是。”
江芝仙也赶紧将郭臻拉坐回了凳子上,悄声耳语着。
唐云连呼卧槽,姬老二是高手,装糊涂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