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不由问道:“他跟着我去干什么?”
“两军作战容不得半点马虎,梁大人并非善男信女,满嘴鬼话心如蛇蝎最善煽风点火断章取义颠倒黑白,将他留在断云涧,倘若梁大人心生二心,曹先生又无暇顾及于他,后果不堪设想,唯有唐大人可狠下心斩了梁大人,因此小人觉着,梁大人应随唐大人出征。”
角落里的梁锦涨了大嘴巴,瞅着朱尧祖,憋了半天后叫道:“本官还在这呢!”
“是,知晓您在,小人只是就事论事。”
梁锦:“…”
朱尧祖不搭理梁锦了,自顾自的说道:“谢将军坐镇东侧四营,其中一营紧随唐大人七里,唐大人得手后,速速点燃狼烟,后营不可怠慢,亦点狼烟。”
谢老八点了点头,他尊重专业的人,尤其是这种考虑的面面俱到的人。
“见了狼烟两侧驰援,谢、牛二位将军离营,轩辕老先生居于中军,曹先生坐镇断云涧发号施令拉长防线。”
牛犇斜着眼睛开始找茬了:“要是你算错了呢,蝮部六路人马不驰援他们老窝,试图冲破防线,该当如何?”
“如此最好,天助我也。”朱尧祖转过身,在舆图划了一下:“唐大人速速回撤,定能包抄这三万人马,吞掉了这三万人马后,蝮部结局已定。”
牛犇不吭声了,明白了,无论蝮部是继续往前打还是回去驰援,都会面临腹背受敌的绝境。
谢老八也是不断点头,心里很是纳闷,自己在雍城混了这么久,还真就没发现军器监有这么一号鬼才,他可太喜欢这种出手必梭哈的极端谋士了。
朱尧祖是真细,大致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又拿出了一摞子黄纸,挨个发了下去,里面的内容都是各自的任务,包括遇到什么问题需要如何处理。
牛犇四下看了看,发现不对劲了:“为何本将这么多,旁人这么少,曹先生更是一张都没有?”
朱尧祖面无表情:“曹先生战阵经验远超小人,无需小人班门弄斧。”
马骉乐了:“我就三张,哈哈。”
谢老八没好气的说道:“你他娘的就是个护卫,不用动脑子。”
马骉乐不下去了。
“慢着。”牛犇发现了华点,望着朱尧祖:“那你作甚去啊。”
“小人随唐大人出征。”朱尧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唐大人虽威名赫赫战功无数,却不甚精通战阵,只知蛮干鲜少动脑,小人需从旁辅佐时时刻刻伴追随左右应对不测。”
牛犇不吭声了,要是朱尧祖说留在断云涧,他还能阴阳怪气说了两句,说到底,对方就是个文吏,上过战阵,却没杀过敌,敢和大家一起掏蝮部老巢,单单这一件事就值得敬佩了。
被说是只蛮干的唐云,也不恼怒,和没事人似的看着热闹。
朱尧祖见到没人提问了,转过身,朝着唐云重重施了一礼。
“唐大人,旗开得胜。”
“咱俩一路的。”唐云微微一笑,回了一礼:“也祝你旗开得胜。”
“有小人在,定能旗开得胜。”
拿着几张纸的轩辕尚摇头苦笑,唐云身边总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层出不穷,然而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打交道,却又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当然,除了牛马二人组,是既不好打交道,也没什么本事。
然而让轩辕尚更为感慨的是,唐云对这些人态度,这种包容、宽厚是他从未见过的,换了其他上位者,被手下的人如此直白的评价,绝对会恼羞成怒。
有这种感慨的,不止轩辕尚,曹未羊也是如此。
当初朱尧祖丢了仓房钥匙跪地痛苦的模样,历历在目,那时,卑微到了泥里。
再看现在,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指点江山镇定自若。
曹未羊总是欣慰着,欣喜着,仿佛无论是什么人,和唐云厮混的久了,慢慢的就会变的自信,变的狂傲,变的可以无拘无束施展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