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吏部,依旧举荐老夫担这兵部右侍郎,只是兵部,再无人支持老夫了,老夫也与这兵部右侍郎,擦身而过。”
唐云听的都来气了:“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就因为这点破事?”
“穿的几品官袍,做着该做的事儿,兵部的官员,可允文允武,但不可在士林中,在读书人中大有名声,礼部的官员,可懂拳脚功夫,但不可突然带着兵征讨四方,文臣,就该干着文臣的事,武将,就要做武将的活,老夫是武将,不是不可作诗,要作也是去青楼做,而非文人文臣聚集的诗社。”
宫万钧倒是给唐云倒了杯酒,举起酒杯:“人呐,不能好,不能太好,太好遭人嫉妒,这一切的起因,不就是这陈昶嫉妒老夫的军功吗,嫉妒老夫允文允武吗,你以为兵部当真是因为那首诗吗,错,兵部是见到了礼部和文臣们的模样,兵部,不怕将军们会作诗,兵部怕的是会作诗的兵部将军,会与文臣一条心,打那以后,老夫再也不作诗了,哎。”
唐云将酒一饮而尽,沉默着,思考着。
“唐云呐,老夫知你见多识广,可年纪在这,好多路,错路,险路,都是老夫走过来的,莫要觉着老夫絮叨,朝廷给你如此大的权柄,你可知他们如何想的,他们觉得这是恩惠,你要回报他们,如同报恩一样回报,见不到回报,见不到利益,就会想,为何见不到呢,就会打探,若是听闻你善庖厨之事,难免去想,难怪这小子再无新功,原来功夫都耗在这上面了,嫉妒你的人,自会跳出来,断章取义,泼你脏水。”
“这…有点牵强吧。”
“这就是人心,当人们想寻你麻烦时,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任何能挑出刺儿的地方,再是牵强,到了他们嘴里,也会成为过,成为罪。”
“明白了。”唐云让阿虎再一壶酒过来,真心实意:“我明白了,这次真的明白了。”
“明白就好。”
宫万钧满意了,微微一笑:“无事献殷勤,说吧,为何宴请老夫,与明日盾女部入城一事有关。”
“嗯。”唐云也笑了,观察着宫万钧的表情:“宫帅,明天可千万不能出岔子,您不会…”
宫万钧哈哈大笑,随即笑容猛的一收。
“不要以为本帅不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唐云愣了一下:“我打什么鬼主意了?”
“还装。”宫万钧颇为得意:“你那点小伎俩,老夫早就看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透透彻彻。”
唐云无语至极,自己能有什么小伎俩,他知道这会令南军丢人,可总比无休止的战争强,丢人只是颜面上的,只要拉拢的盾女部,山林的地盘是实大实的,与之相比,骄傲和颜面算的了什么,能比命重要,能比军伍们的亲族整日担忧的睡不着觉重要?
“还装,那就莫怪老夫拆穿你了。”
宫万钧猛地压低声音:“明日盾女部来了,观六大营将士操练,自会装模作样,说这操练方式不适山林作战,是也不是。”
唐云愣了一下:“好像真有可能,乙熊这鸟人挺能装的。”
“盾女出言讥讽之后,将军们自然不服,是也不是。”
“那…应该是吧。”
“既不服,肯定要比试一场,是也不是。”
“额…”
“比斗时,老夫就叫各营将军佯装不敌,盾女部自会得意,他们一得意,你就要趁机求教如何山林作战,是也不是。”
唐云神情微动:“还真是这么回事。”
“六大营很么多人马,哪能教的过来,盾女部自会派遣更多精锐入各营调教,是也不是…”
唐云双眼放出异样的光芒:“您别说,您还真别说。”
“到了那时,盾女部精锐会与各营军伍们同吃同住,成为同袍,是也不是…”
唐云,张大了嘴巴:“卧槽,我都没想…”
“久而久之,亲如一家,六大营中,既有我汉军,也有各部异族精锐,自此…”
宫万钧抚须一笑:“这便是你打的鬼主意,叫盾女部,乃至山林各部,成为我汉民,成为我汉军,为我大虞朝所用,谋划山林,定鼎山林。”
顿了顿,宫万钧双目灼灼:“这就是你为何要让那乙熊成为五品将军的缘故,看似盾女入城阅军叫我南军沦为笑柄,实则是融军之策!”
唐云紧紧凝望着宫万钧,足足许久,感慨万千。
“我亲爱的老丈人,这天下间单论智慧能与我唐云匹敌的,估计也只有您了,您猜怎么着,全让您说对啦。”
宫万钧哈哈大笑,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唐云连忙拿起酒杯敬了一下,心中连呼卧槽,活该让宫万钧当这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