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承点了点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以前,见到老帅,赵菁承得自称下官。
因为他那时只是六大营军器监少监。
之后成了六大营的监正,还是要自称下官。
即便成南阳道,整整一道的监正,下官这个自称还是不能改。
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赵菁承连跳两级半,南地三道的军器监监正,表面上看,品级是不如宫万钧的,实则已经彻底脱离了军中统管,可以直接和工部对接,甚至能够代表工部与兵部对喷。
说的再直白点,南军如果需要后勤,得看人家老赵的脸色。
品级不如老帅,那是品级的事,公务上,宫万钧已经管不着赵菁承了。
“宫帅可还有其他吩咐,本官初回雍城公务繁忙,若无其他吩咐,本官这就告退。”
赵文骁看了眼赵菁承,面色有些莫名。
不知为何,这次赵菁承回来后,感觉变了,变化很大。
以前在城中,赵菁承每天忙的和什么似的,脸上也无时无刻不在挂着苦笑,官袍官靴也总是脏兮兮的。
再看现在,明明没穿官袍,只是穿着儒袍,可那气质,那表情,给老将赵文骁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面对的不是相熟多年但关系又不算太好的官员,而是某个代表京中来视察工作的京官儿。
“倒是没有什么紧要之事。”
宫万钧也注意到了赵菁承的不对劲,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难得回了家中,可还顺利。”
“诸事顺利。”
见到老帅的确没什么重要的事,赵菁承施了一礼,直接离开了帅帐。
“这姓赵的怎地一回事?”
赵文骁走上前,用宫万钧的茶杯自己倒了杯茶,微微皱眉:“这官职升上去了,架子大了不少。”
宫万钧微微皱眉,随即敲了敲桌面,门口的亲随走了进来。
“你随工部官员寻赵菁承时,他家中可是有变故。”
“没有啊。”
亲随摇了摇头:“不过寻到赵大人时,倒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卑下也不知该如何说。”
亲随不太确定的问道:“文臣请辞回家后,县中的乡绅、豪族,都会疏远吗?”
“疏远?”
“刚寻到赵大人宅邸时,府门紧闭,工部那些狗官进去后,卑下在府外等着,当地县令和乡绅们派人过来打探怎地一回事,听闻赵大人非但官复原职还高升后,也就小半个时辰,府外围的全是人,都来道贺了。”
顿了顿,亲随继续说道:“赵大人倒是没说什么,他那夫人,之前被封了诰命的夫人,拎着粪桶就泼向了众人,大骂连连,骂的很是难听。”
宫万钧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打探了因由?”
“回来的急并未打探,也没想过打探,不过赵大人的夫人骂时提了一件事,似是赵大人请辞归家后,他那亲儿子都被私塾先生赶了出来。”
“原来如此。”
宫万钧叹了口气,大致明白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