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知,下官只知老大人来的终究还是晚一些,或说,老大人本不应来。”
陈怀远老脸一红。
晚了,说明耽误事。
不应来,说明唐云根本不应请辞。
柳朿还是有所隐瞒,虽然不了解内情,却也有一件事没实言告知。
刚刚在府中时,正当大家想着如何和朝廷讨价还价时,唐云突然一拍额头,喊出了一个名字,鹰珠。
柳朿不知道鹰珠是谁,只知道唐云喊出这个名字后,突然决定马上就走,马上赶往南关。
“罢了,本就应赶至雍城。”
陈怀远扭过头:“候着。”
一声 “候着”,陈怀远抬腿迈步,准备进唐府和唐破山好好唠唠,唠一下关于子女教育问题,你儿子厉害归厉害,可好歹得懂点礼数,哪怕面子上过得去也行啊,本官都这么大岁数了,好歹给点颜面。
结果等陈怀远走上台阶,拍了好几下门,才确定了,自己搞错了,他不是应该找唐破山好好聊一下子女教育问题,而是应该去南关找唐云,好好聊一下爹娘教养问题。
堂堂工部尚书,着实是没脾气了。
站在大门外,陈怀远扭头见到那么多人都看着自己呢,微微清了清嗓子,随即看着大门
“什么,好,哦哦,可,那唐县男就保重身体,好好,无碍无碍,老夫知晓,知晓知晓,这风寒是不可见人,好好好,哦,对老夫敬佩有加,啊,哈哈哈,是是,好好,唐县男安心就是,老夫定会多多照拂唐监正,好好,告辞告辞。”
自说自话了一会,陈怀远转身,面色如常走下了台阶,进入了轿中。
属官低头询问了一番,随即命轿夫起轿。
大队人马调转方向,直奔城南,赶赴雍城。
柳朿站在原地,也没送,只是站在那里。
不得不说,能和唐云玩到一起的,就没几个正常人。
柳朿,也不是正常人,别说不怎么给一个工部尚书颜面、懒得去拍马屁,多年在洛城为官,平常见到宫万钧急眼了都敢掀桌子,老帅还拿这位知府一点办法都没有。
作为一名知府,柳朿也是本朝屈指可数心向军伍、体谅军伍的文臣。
更为难的是,唐云这一走,洛城举办的球赛一事,全部都落在了柳朿一人的肩膀上。
可柳朿一不拦二不问,只是让唐云安心回雍城就是,唐府、英国公府、球赛,他照看着就好。
“好,好啊,走了,本官也清净了。”
自嘲一笑,好歹也是知府,柳朿就这么形单影只地走向了府衙,哼着小曲,满面惬意。
当柳朿也离开后,英国公府的侧门被推开。
宫锦儿娘俩走了出来,宫灵雎气呼呼的。
“走了也不说一句,真是的。”
“有何可说的。” 宫锦儿笑道:“想他了,我们去雍城寻他就是。”
“女儿是为您抱不平,不和我说就算啦,连您都不知会一声。”
宫锦儿还是笑着,淡淡地笑着,只是眉宇之间,终究还是难以掩盖那一丝忧愁。
唐云,走得太急了,急得都忘记了与宫锦儿娘俩告别。
并非是娘俩不重要,这里是洛城,是汉土。
可还有一个人,在关外,在山林之中。
与男女情感无关,与信任与友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