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事,大家嘴上不吭声,心里也明白,世道就是这个世道,天子最大,大家真正不能接受的是那种被人予取予夺的无力感,既然如此,不如早早逃离是非脱离漩涡,因为大家这种人,这种性格,遇到的又是这么一位天子,断然不会有善终。
“宫帅怎么说的。”
唐云将茶杯递给牛犇:“老八怎么说的。”
牛犇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依旧没开口。
由此可见,宫老帅、牛老四、谢老八,态度是一致的,都不再信任宫中了。
“明白了。”唐云翘起了二郎腿:“就是说,来了个赵昌的禁卫,代表天子,说我可以宰了王珂,连梁锦都能宰了,只要我回雍城继续干,是这个意思吧。”
“是,只是梁锦不能明着杀。”
“无所谓了。”
唐云摇了摇头:“你把我当兄弟,我也把你当兄弟,和你说句心里话,我不回去了,很多事不是有了第一次后就可以坦然接受了,与我而言,有了第一次,就会极力避免第二次,我做不到,至于陛下那边怎么答复,你帮我。”
“好。”
牛犇重重点了点头:“这也是宫帅和诸位将军的意思,不希望你回去受苦了,陛下不知我来,我也不是来当说客的,只想叫你知晓,咱是兄弟,不能害你,莫要回去了。”
“看见没。”唐云转过身,笑着望向大家:“老四虽是禁卫,可他也是二五…可他也是咱的好兄弟。”
牛犇站起身,哈哈大笑:“那是必然。”
“那行,我就这么决定了。”唐云出于尊重,望着大家:“不回去了,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
“你反对你…”
还好唐云没骂完,反对的是唐破山。
老唐缓缓站起身:“云儿啊,为父有些话与你说。”
宫锦儿略显惊慌:“伯父希望云郎回雍城?”
“不,老夫只是说,赵昌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王珂擅作主张,与宫中毫无干系,天子,也未必是薄情寡义之人。”
唐破山没有过多解释,对唐云勾了勾手指:“随为父来,有些事,为父也该告知于你了。”
唐云不明所以,只能快步跟上。
在唐府,宫锦儿娘俩就和自己家似的,下人们习以为常。
在英国公府,唐破山父子俩也和自己家似的,下人们还是习以为常。
爷俩一路进入了正堂,管家刚刚一直在月亮门那站着知道怎么回事,都不用吩咐,让其他下人全部远离,将门窗也关上了。
唐破山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主位上一坐,开口就是惊涛骇浪。
“云儿你可知你小时候…陛下,抱过你。”
“啥玩意?!”刚坐下的唐云大惊失色:“爆过我?”
“不错,那时陛下尚是齐王,半大的娃子,十一二三四五六七岁的样子,抱过尚在襁褓中的云儿。”
“吓我一跳,原来是抱我啊,我以为…慢着!”
唐云一脑袋问号:“我先从岁数开始吐槽啊,那时候陛下到底多大,您这十一二三四五六岁,差的可不少,还有,他抱我干什么,等会等会…爹,您别闹,难不成我…我就是小说中的野生天潢贵胄?!”
“你贵个屁。”唐破山没好气的说道:“你娘亲倒是与宫中颇有渊源。”
“公主?!”
“宫女儿。”
“宫女就宫女,什么叫宫女儿,更掉档次了。”
唐云双目灼灼:“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宫女和公主,掉包了,其实我真的是天潢贵胄?”
“为父就这么和你说吧。”唐破山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你见过宫中哪个公主,可以一拳擂倒一头牛?”
“我娘啊?”
“不错,你娘。”
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