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面色有些古怪,一边沉思一边解释道:“说是陛下觉着唐云浪大劲儿了,王珂一路上故意闹的南地三道皆知,好叫看唐大人不爽利的奸邪小人跳出来,待圣旨宣读后,唐大人也好一口气将他们全收拾了。”
一听这话,祝广福直接表态了:“去他娘的!”
一声“去他娘的”,没说骂谁,懂的都懂。
富饶都乐了,怒极反笑,彻底听不下去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梁锦又是怎么一回事,塞了二百万贯,这本是为义父壮声势的圣旨,为何没有入城,他一个太监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牛犇犹豫了一下,口气不太确定:“这王珂并非是内侍监掌权的人物,干的都是京中跑腿的职,平日倒是管着宫中的皇庄,因宫中总是缺钱,这人也不受陛下和周公公待见,想来是知晓宫中缺钱,因此才擅作主…”
话没说完呢,鞠峰冷笑道:“你都说了这太监狗都不如,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不少人暗暗叹息了一口,空欢喜一场。
雍城说了算的都在这,宫万钧摇了摇头,分别看向牛犇与谢老八。
“本帅多年未入京了,也多年未见过陛下,宫中深意,本帅不好说,牛将军是如何看的。”
这话看似是问牛犇,实则也是问牛犇与谢老八,一个宫中禁卫,一个天子老弟。
牛犇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暗暗骂了声娘。
“若要本将说,这申饬是真的,要钱也是真的。”
“你是说,申饬既是叫唐云募人手开矿,也是寻他要钱?”
牛犇点了点头,老脸有些发红:“王珂出宫前,陛下交代过,送到唐大人手中的那百万贯,若是没有花销完便索要回去,因此王珂得了二百万贯后才会擅作主张,也是因梁锦蛊惑一通,言说这申饬圣旨要是到了城中,唐云定会起了别的心思。”
富饶问道:“别的心思是何意?”
“王珂并未告知这申饬圣旨的内容,梁锦误以为当真是申饬责骂,告知王珂唐大人性子较为乖张,说只要这申饬的圣旨不入城,他梁锦自有办法将源源不断的钱财财货送去宫中,王珂大喜过望,想着宫中目的本就是要钱财,自就听之任之了。”
随着牛犇说完,大家全都沉默了下来。
误会,的确是误会,但两件事说明白了,说透了。
第一件事,天子送来百万贯,让王珂过来问问花没花完,没花完剩下多少送回去。
第二件事,王珂认为有了二百万贯就可以回去交差复命了。
通过两件事可以看出宫中的态度,大家没办法张口说的太深的态度。
牛犇犹豫了一下,望向宫万钧,口气不太确定:“赵昌说让咱给唐大人请回来,他亲自与唐大人说,化解误了会,这事儿…”
“去他娘的。”谢老八插口道:“没有这么害人的,各部族人早就回山林了,便是唐兄弟回来了也是束手无策,回来了,做不成事,那便是大祸,唐兄弟对我南军有大恩,恩将仇报这事,本将不干,谁想去洛城将人叫回来,别怪本将的刀子不认同袍情分!”
赵文骁呵呵一笑:“本将即将卸甲,与本将无关,本将是叫不了,不过谁若是去叫,出城的时候莫叫本将见到,见到了,可不要怪本将这刁民下黑手!”
祝广福摇了摇头:“义父对兄弟们仁至义尽,护着他还来不及,岂会害他。”
其他几位将领也表态了,想瞎了宫中那颗感恩的心,没商量,这群禁卫要叫自己去叫,他们是不叫,他们非但不会叫,还会马上派人告知唐云,千万别再上当了。
“本将亲自去!”
牛犇也是豁出去了:“本将是亲军不假,可本将也是唐大人的兄弟,亲如手足的兄弟,本将这就骑马前往洛城告知唐云,再不可招惹这是非了。”
宫万钧点了点头,见到谢老八给自己打了个眼色,随即带着众人走了出去,谢老八则是回到了正堂之内,代表南军表态,然后再代表个人,揭露一下天子的丑陋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