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雍城待的久了,唐云发觉自己有点不擅长玩脑子了。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杜致微的行为越来越具有迷惑性了。
这家伙找的最多的就是各家商队管事,了解各种南军相关服务后,记录成册,并让各家商队管事签字画押,明显是要当做供证。
这件事尤为令诸将军担忧,之前唐云搞这些,全都挂在了南军之外,真要是出了事,直接一推二五六,卸甲老卒赚钱,现役南军又管不着。
后期唐云直接让大帅府牵头了,这个理由也就用不上了。
如果杜致微在这件事上上纲上线闹到朝廷,后果不堪设想。
除此之外,这家伙还去了铁料坊,问薛豹打的重甲到底给谁穿,如果是南军的话,这么多铁料,为什么没有经过兵部和工部允许,如果不是南军的话,谁允许你们打这么多铁料制成甲胄刀剑的。
这件事南军倒是不担忧,因为唐云说不用担忧。
然而唐云真正担忧的,既不是南军赚钱的事,也不是铁料打造重甲,而是杜致微竟然不搭理疾营了。
通知了一下大帅府,暂时有了定论,目前来看疾营是没有任何大问题的,当然,小毛病不少,都记录在案了,如果后续没有发现太多问题的话,就连那位副将的职位都可以保住,最多罚俸一个季度,官职不用丢,更不用卸甲。
诸将还没大大的松一口气,心又提起来了,杜致微不去疾营转悠了,开始天天研究唐云,研究和唐云有关的一切。
接连过去了十日,从不下雪的南关迎来了第一场冬雨。
寒风瑟瑟,唐云刚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给几个军器监的匠人骂的狗血淋头。
营帐不准确,应该叫马厩,或是马帐。
天气冷了,专门给小花搭建的。
保温,但有限,还是冷,除非点木炭。
点木炭,就得通风。
通风,就冷。
因此得出结论,营帐白建。
一群军器监匠人赌咒发誓,十二个时辰内,一定会解决保暖问题,恳请唐大人给他们一次继续活着的机会。
唐云挥了挥手,让这群废物们滚蛋。
只要是关于小花的问题,唐云很少有讲理的时候。
就连阿虎也不知道,唐云为什么对小花如此溺爱,倾注了这么多感情。
只有唐云自己知道,小花,喜欢雍城,习惯之后就喜欢了。
小花在唐云眼中,就仿佛是雍城,是军伍,是所有将士们。
他希望小花这只在之前马场最瘦弱,最可怜的小母马,过的好,过的幸福。
赵菁承撑着油伞站在唐云身边,自己的官袍淋了个里外皆湿。
见到唐云没有回营帐的打算,老赵开口说道:“大人,杜致微快要离城了,短则两三日,多则十日,当真就这么放他离去?”
“我倒是想让他死在这,有招吗我。”
看得出来,老赵在唐云心中也算是自己人了,也只有在自己人面前,军伍皆说无所不能的唐监正,才会流露出无奈的苦色。
“下官为官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隐忍之人。”
没错,这就是大家现在对杜致微的评价,隐忍。
来之前,牛马二人组都对杜致微做过评价,包括外界,世人,无非就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酷吏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