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峰满意的走了,营帐中,他是卑微舔狗,出了营帐,他是六大营第一首富,带着亲随回到营区,走一路,吹一路。
正好牛犇回来了,马骉三言两语将情况一说,牛老四嘴巴咧的大大的,眼珠子通红,快步跑到书案前,张着嘴半天没蹦一个字。
“我知道我知道。”
唐云苦笑连连:“弓马营的情况你也了解,我也是实在逼的没招了,人家马上需要钱,等各地官府的话,时间长不说,钱也未必能发下来,要不然也不可能将马场的事交给富将军。”
“话虽如此,十二万贯,亲娘诶,他弓马营怎么敢拿。”
唐云没吭声,面露思索之色。
十二万贯其实不多,以弓马营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多,朝廷、国朝,亏欠这些将士们太多太多了。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这个数字,而是在于烧手。
轩辕家买了根破木棍子,还要送到宫中,给一位皇子当生日礼物,唐云和牛犇不知情也就罢了,知情的话,这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要不…”牛犇试探性的说道:“分宫中一半,如何?”
“做尼玛梦!”
唐云直接开骂:“钱是轩辕家花的,凭什么分宫中一半,弓马营是六大营战死率最高的一支大营,从南军建营到现在,战死了多少人,卸甲了多少人,朝廷又亏欠了多少人,卡布达超级变身上下颠倒,你搁这嘴里说逼话呢。”
牛犇干笑一声,倒不是想着为宫中捞好处,就是怕最后传出去了不好收场。
“爱咋咋地。”
唐云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赵菁承跑进来了。
三言两语交代一番,大致就是赵菁承得监管弓马营钱款的去向,确保落实到位。
不是信不过鞠峰的人品,而是信不过这位主将的专业能力,花钱的专业能力。
唐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睡觉去了。
虎、牛、马仨人也离开了,现在夜晚守着唐云的是薛豹的小弟,二十三人派来六个,三人一组。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鞠峰就带着二百骑卒出城了,亲自打探鹰驯部的情况。
顺水人情,出关打探敌情的本身就是罴营与弓马营负责的事,前者步卒专往密林里钻,后者骑卒骑着马在旷野上溜达,探查的是商队的路线。
鞠峰夜里和唐云大小声,和派不派人没什么关系,和大家会不会破产有关系。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支来自京中的商队出关了,百人出头,拉着盐、茶、布匹。
马上入冬了,年底之前再干一笔,年关之前还能赶回去。
没人拦着,很正常,对世家来说,商队中唯一值钱的不是货物,是出入关的文书,商队就是全军覆没了,无非就是死个管事和一群护院,再雇就是,安全回来就是赚,回不来继续派。
唐云站在城墙上,低头望着带着大批货物出关的商队,思考着一件事。
士、农、工、商,商贾,最不受待见。
在人们的普遍认知中,商人寡廉鲜耻,为了钱财六亲不认,还不事生产,处于鄙夷链的最底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