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一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非钱粮二字。”
长叹一声,新君摇了摇头:“罢了,非一日之疾,朕初登大宝,这国朝千疮百孔,旧疾缠身,百病缠身,又何止一处南关,罢了,与朕说说姬晸之事吧。”
“关押天牢等候陛下发落。”
“一路上可出了什么岔子,可否走漏了风声。”
“尚且没有,秘密入京,南地那边以为姬晸父子关押于洛城之中。”
“先关着吧。”
新君扭头看向内侍周玄,淡淡的说道:“至于那常斐,处死吧,虽说罪大恶极,却也为国朝立过赫赫战功,九族就免了,夷三族吧,记得告知于他,他要做的事,没错,只是手段错了,沦落至今可谓咎由自取,叫他安心的死吧,他想做的事,何尝不是朕要做的,朕也一定会做到的。”
“是。”
周玄施了一礼,快步走出了偏殿。
天子看向牛犇,没好气的说道:“寻个绣墩坐下吧,朕依旧未见到你了,舟车劳顿,辛苦你了。”
牛犇嘿嘿一笑,从旁边搬了个绣墩,坐在了书案前。
“据你信中所禀,你与温宗博南地一行可将殄虏营一网打尽,唐将军之子唐云功不可没。”
“是,对对。”
牛犇连连点头:“非是卑下吹捧他,若是没唐兄弟…唐少监,那可真是寡妇死儿又绝精血,丝毫指望都没有,前往雍城前,温大人去了州城,还当那都尉是军中某位将领,甚至怀疑是宫大帅,谁知竟是素有贤王之称的姬晸,乖乖,知晓此事…”
“好了,朕知晓唐云的功劳。”
天子皱起了眉头:“他为何不入京?”
“啊,这…”
“你不是将腰牌交给他了吗,既然他成了朕的人,为何不与你一同入京。”
牛犇吞咽了一口口水,磕磕巴巴的说道:“唐少监接了腰牌,是…是因为方便查案,并非…并非是想要入…入亲军。”
“混账话!”
天子顿时怒了:“我天家秘辛他皆都知晓,又打着宫中的名义胡作非为,说不入便不入了?”
“起初,起初就没说要入,是…是卑下误会了。”
天子皱眉凝望着牛犇,片刻后,冷笑连连。
牛犇,不是一个好演员,更别说天子太了解这家伙了,说没说鬼话,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好一个唐云,好一个唐家父子,这父子二人…”
天子的面色,愈发阴沉,阴沉如水。
“沙世贵,是如何死的,江素娘,又是如何死的,渭南王府那世子朱芝松,生死与他何干,他是为朕办差,而不是为那朱芝松,为渭南王府办差,尚未请示宫中便敢打着朕的名义将那些乱党抄家灭族,唐云,唐家父子,当真以为凭着功劳便可以胡作非为不成!”
牛犇心脏狂跳,满国朝,整个大虞朝,除了内侍周玄,只有他最了解新君。
看新君的模样就知道,这是动怒了,真的动怒了。
其实牛犇也早就料到了,唐云做了很多事,的确挺过分,就天子说的这些事,换了别人,任何一件事都够判了,还功劳,将功补过都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