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骉没当回事,转身离开了。
结果等牛犇也要跟进去的时候,俩亲随突然伸出了手,一副阻拦的模样。
牛犇紧皱眉头:“为何不许我进?”
“大帅说只见大少爷一人。”
“那为何那护院陈蛮虎可进?”
“兄弟你都说了,他是护院。”
“老子也是!”
“知晓,可你只是护院。”
牛犇一时没反应过来:“不都是护院吗?”
“不一样。”俩亲随同时摇了摇头,左侧的开口解释道“陈蛮虎护院是陈蛮虎护院,护院是护院,帅爷说,只见大少爷一人,又特意嘱咐,大少爷那形影不离的护院陈蛮虎无需阻拦,没说别的护院也可以入。”
牛犇想骂人了,他娘的一个护院还分出三六九等来了?
帅帐很大,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牛犇搁这墨迹的时候,唐云都走进去半天了。
牛皮大帐用碗口粗的木桩楔入地面,帐顶覆盖着三层油布仍洇着水痕。
唐云与阿虎二人踏入帐内,一眼就瞧见了最里侧的宫万钧,转着身背对着他们,正在看一幅巨大的舆图。
帅案是块斑驳的榆木长桌,桌面凹坑嵌着陈年酒渍,桌腿用麻绳缠着加固。
舆图很大,囊括了整个南关和关外部分山林外围,上面插满了酒红色的棱形小旗。
老帅一身洗的发黄的里衣,背对着手,听见了脚步声这才转过身来。
唐云与阿虎同时施礼,叫了一声“帅爷”。
宫万钧抚须一笑,随即指了指书案上的一封信。
“府中护院飞马送来,六个时辰,你乘坐马车,路上足足近几个时辰。”
唐云一头雾水,看向信件。
宫万钧坐下身,喝了口冷茶:“锦儿已是说明了你的来意,因此本帅才叫常斐迎你。”
唐云心头一暖,宫锦儿果然还是特意写信告知了这老头一声。
以前在宫家,唐云也见过宫万钧几次,因为都是用爱发电照亮南军,唐云也一次比一次放肆,到了最后那一次,也就是给十万贯银票的时候,差点和宫万钧结拜。
可今日来到了南关,进了帅帐,宫万钧穿的还是里衣,唐云反而变得恭恭敬敬了起来,主动走上前,摸了摸茶壶,不用吭声,阿虎去泡茶了。
唐云后退两步,干笑一声:“给你添麻烦了。”
“何止是麻烦,不过你也是身不由己,罢了。”
宫万钧放下茶杯,冷声道:“既然你见了常斐,那便与本帅说说,此人,究竟是不是乱党?”
话问的很突兀,刚见一面,话也没说两句,如何断定。
唐云没有马上吭声,宫万钧又道:“你只需告知本帅,是,或不是。”
语气,如同质问。
老帅的拳头,已在不知不觉间攥紧,指尖泛白。
正在烧水的阿虎转过头,明白了为何马骉被支走没有跟进来。
可这位老帅,又何尝不是与马骉相同,接受了,又不想接受,心里,总是抱有一丝幻想,一丝侥幸,哪怕明知这是侥幸,这是幻想。
疾营主将常斐,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让一位校尉,乃至一位大帅,质疑乱党并非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