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早上与晚间已经感受不到太多的暑意了,即将入秋。
从唐云入职从事谋逆工作并升职,已经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乱党工作没有太多进展,至少唐云没参与到太多事中,倒是唐府,忙忙碌碌的。
唐府忙的不像一个府邸,像一个衙署,一个比洛城衙署更加衙署的衙署。
正堂中,唐云手里拿着一张一万贯银票,望着满面堆笑的宫家大管家,想骂人。
“唐公子,不,不不不,大少爷,不,也不对,姑爷,对,姑爷,老朽得管您叫姑爷。”
宫家大管家往那一站,那叫一个谄媚:“您不信老朽,不信帅爷,还能不信大夫人吗,大夫人看过书约了,您点头就成。”
唐云低头再次看了眼银票,终究是将骂人的话给咽回去了。
宫家大管家拿来了一万贯银票和一纸书约,代表的不是宫家,而是宫万钧,准确的说,是南军。
一万贯,为了加大供需军中肉食。
刚才唐云把银票都收了,旁边的阿虎越看这银票越眼熟,最后哥俩都想起来了,之前从夏慎那讹来的,之后送给了宫万钧。
说白了,就是宫万钧拿唐云送去的钱,转头回来给唐云,继续占唐云的便宜。
“好吧,好吧,好…吧!”
最后一个“吧”字,唐云说的咬牙切齿,将银票交给了刘管事,要马场那边扩大生产。
宫家大管家美滋滋的,朝着唐云郑重施了一礼,再向马骉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倒退着离开了。
这位管家也知道,但凡宫家占了唐云的便宜,唐云就会骂人,骂宫家人。
天天待在唐府的,待在唐云身边的,就一个马骉,因此这位阳光大男孩整天背锅,现在已经脱敏了,唐云骂他,他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副他和宫家人鸡毛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管家离开后,唐云还没来得及找马骉出气,阿虎低声道:“李家在府外候了半个时辰了,李家老爷,叫进来吗?”
“哪个李家?”
“李腾,柳魁的账本上有他。”
“哦,邻居啊。”
唐云点了点头,阿虎去把人叫进来。
李腾是个小老头,给唐云当爷爷的年纪,进了唐府立马年轻,和个孙子似的,前脚踏进正堂,后脚口水就喷脸上了。
“你他妈一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是不是,什么意思,顶风作案,故意给柳知府难看,打温大人的脸,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柳魁给你们做账那事还没查明白呢,又尼玛搞隐户这事,一百二十六人,足足一百二十六人,管吃管住不给工钱,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瞒报税银、弄虚作假、还收留了这么多隐户装你家佃户,知道的你是州府从七品主事告老还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尚书告老还乡,还要命吗,要命吗要命吗要命吗…”
“扑通”一声,小老头涕泪横流,一口一个老夫错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主动去衙署交了罚金,找回那些隐户的籍册,把这些年所有拖欠隐户的工钱一次性发放,不准强留他们,你儿子不是多吗,交出来一个,不,两个,蹲大牢去,淳安县受灾,再拿出两万贯,说是受到温大人的感化,愿意拿钱交给府衙为灾民购买米粮,还有,弄几把万民伞送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