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傻了:“咱家这县男是世袭罔替啊。”
唐破山回忆了一下:“不是吧,为父也不记得了,应该不是。”
唐云服了,那继承个锤子,现在至少还是县男之后,等老爹仙去了,自己直接成平民了。
“爹,您说一句实话,您着急抱孙子吗。”
唐破山呲牙一笑,刚要点头,注意到了唐云脸上愁苦,没有轻易开口。
唐云拍了拍胸脯:“爹您放心,我会尽快混出头的,尽快成婚给您生个孙子。”
“尽快?”唐破山皱着眉:“为何要尽快,不行了,不听使唤了,过几年那话儿不中用了?”
“不是活爹,您这是和儿子说话的态度吗,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使你着急生什么孩子!”
唐破山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云儿你可知晓,你这个年纪最紧要之事是什么?”
“成家立业生孩…”
“吃喝玩乐享受人生,招摇过市欺男霸女!”
“啊?”
“你若不招摇过市欺男霸女,等你老了,你说说,等你老了,你该怎么办,后悔,他娘的后悔万分,年纪轻轻不学好,想着读书,想着成婚,想着建功立业,结果呢,人生乐趣丝毫不知,到了老了,你想当纨绔子弟也当不成了,那不叫纨绔子弟,叫老匹夫,叫老扒灰,叫老而不死是为贼,叫宫万…为父的意思,你知晓吧。”
唐云满面狐疑:“那不对啊,按理来说,您这个年纪,不都着急抱孙子吗?”
“抱孙子?”唐破山冷笑连连:“为父好不容易成了勋贵,才欺男霸女了几日,才招摇过市了几日,你想生孩子,呵,你这当儿子的想生孩子,你问没问过我这当爹的想不想要孙子,啊,你这不孝子,生了孩子,谁给你抱,还不是老子,老子凭什么给你抱!”
说罢,唐破山站起身,满面不爽:“成什么婚成婚,先建功立业,先出人头地,总之,你想如何过活便如何过活。”
唐云仰着头,望着老爹,心中,百味杂陈。
差一点,他就信了老爹的鬼话,真的,只差一点点,要不是唐破山的眼神,那总是无法隐藏的父爱眼神,永远无法隐藏的宠溺眼神,他真的会相信老爹不着急抱孙子。
“好吧,谢谢爹,还有个事,刚才进来那俩玩意,你说眼熟的那个,叫做马骉,宫大帅的义子,军中校尉。”
“原来是那狗日的,难怪长的獐头鼠目。”
唐云张了张嘴,他觉得马骉长的挺帅的,阳光大男孩一个。
“除了獐头鼠目那个,另外一个叫牛犇。”
“什么?!”听到牛犇这个名字,唐破山猛地皱起了眉头:“此人是禁卫?”
“您怎么知道。”
“果然是禁卫!”
唐破山不由眯起了眼睛:“当年新君尚是皇子时,为父听说过此人,为护新君周全,挡了六刀,刀刀避开要害,挨了两箭,箭箭射在了屁股上,可谓是新君心腹之人,为父前些时日入京听闻新君要组建亲军营,那时还想着若是筹备亲军,这名为牛犇之人定会掌管天子亲军。”
唐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之前温宗博与牛犇也没唠过,他还以为阿牛能成天子心腹只是因为资历,没想到还有过救驾之功。
“您说的不错,这人来洛城,干的就是天子交代的差事。”
“彻查殄虏营?”
“嗯。”
“温宗博在明,他在暗?”
“是的。”
“原来如此。”
唐破山脸上并没有太多诧异之色,微微看了眼唐云后,又收回了目光,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足足半晌,唐破山微微颔首:“好,那便助一助这二人,为父只要你记得一件事,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唐云惊讶极了:“我还以为您会劝说我别牵扯太深呢。”
“为父劝了,你就会听?”
“额…不是听不听,而是尝试说服您。”
“好,云儿说服了为父,去做吧。”
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唐破山又开始骂骂咧咧了。
“看吧看吧,这便是为父说莫要急着生孩子的好处,他娘的若是有了孩子,事事都要为子孙考虑,事事让步,事事担忧,怎地都要受气,怎地都不舒坦,要孩子有个卵用,不如绝后逍遥快活,早知如此,当年就应将你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