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的柳魁用力的捏了捏眉心,旁边管事递来了一张纸,上面记录着今天的“信息”,包括哪家府邸“倒了霉”。
“还有那唐家小子,好是没见过世面,昨夜说的煞有其事,白白害的老夫寝食难安…”
说到一半,望着纸张的柳魁乐了,乐的够呛。
因为名单上有“唐家”,唐家马场被封了,也是因为瞒报税银。
“故作高深,蠢不自知,老夫险些上了你的恶当,真真是个笑话。”
嘲讽了一句,柳魁站起身:“乏了,叫上翠红姐妹,侍老夫入寝。”
管家应了一声,叫人去了。
翠红不是亲姐妹,就是长的像罢了,刚洗香香扭着大胯进入卧房,猛翻白眼。
柳魁毕竟岁数大了,心有余力不足,一天一夜没睡,沾着床就着。
不过这老家伙没睡多一会,又被叫醒了。
叫床的不是翠红姐妹,是管家。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管家足足在外面喊了好几遍,柳魁这才脑瓜子嗡嗡的坐起了身。
太过疲惫之后睡觉就怕这样,要么别睡,要么深睡眠睡够,不然冷不丁一起来就开始偏头痛。
“又出了何事!”
管家推门而入,满面慌张之色。
“那位温大人竟…竟然杖了今日被抓的几位公子,就连柳少爷也被抓了,因醉仙居账目一事,五杖,整整五杖,打的皮开肉绽。”
“什么?!”
柳魁大惊失色,站起身都哆嗦了:“鹤儿伤的重不重,如今人又在何处?”
五杖,看着不多,主要是温宗博监刑,武卒是有劲真使,朝着屁股就是啪啪啪一顿啪啪,别说连打五次,一棍子下去都容易大小便失禁。
“挨了五仗后被关回了府衙大牢,抓进去了十三人,都挨了打,不,不不不,只有一家,只有一家毫发无伤。”
“谁?”柳魁满面狐疑:“这洛城之中,堂堂户部左侍郎还能给何人颜面,莫不是宫家?”
“非是宫家,是唐家,唐家唐公子,原本府衙说是唐家马场账目入眼皆是猫腻,唐家刘姓管事,还有马场一位叫九娘的女子,二人都被捉了,就在刚刚,那唐公子亲自去了府衙。”
柳魁脑中警铃大作:“难不成在做戏,不然温宗博为何要给区区县男之子的颜面?”
“非是给了颜面,是那唐公子将一本账本扔在了温大人脚下。”
“账目?”
“是,马场账目。”
“不是说账目瞒报吗。”
“是,温大人也是气的暴跳如雷,那账目墨香阵阵,摆明了是初做不久,可温大人足足阅了一刻钟,无论如何也挑不出丝毫猫腻之处。”
“这…”
柳魁张大了嘴巴:“你是说,账目是假的,刚做不久,可这假账,令温宗博这位户部左侍郎都挑不出错处,哪怕他明知这账目是假的?”
“正是如此,数字都对的上,唐公子嚣张的很,假账留下后,带着那刘管事与九娘离开了府衙,今日抓了那么多人,只有他唐家人全须全尾的出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寻常人哪里懂账,未曾听闻过那唐云精通算学。”
“老爷,如今眼巴前的可不是唐府的事儿,柳少爷还在牢里撅着呢,腚眼子都被打烂了,您得想个法子救出来啊。”
“慢着。”
柳魁眉头一挑,露出了老谋深算又有点算不明白的神情。
“唐家马场被封,定是因那八百军马一事,此事当初闹的沸沸扬扬,连这种事他都遮掩过去了,若是其他账目,岂不是也可弄虚作假一番?”
原本还满面焦急的管家,闻言神情一变,垂下头,不言不语,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此事容后再提。”
柳魁穿上鞋子:“先将鹤儿救出来再说,去,备礼,备厚礼,厚礼谢唐公子昨日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