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郡城知府,不会为了保他功名而丢掉官职。
他爷鸿胪寺少卿,不会为他遮掩而触怒极为重视学衙的宫中。
这就是世家,这就是现实,没有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有什么只要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对陈耀然这种人来说,犯罪不可怕,可怕的在家族中犯错后被彻底抛弃,并且没了读书人的身份。
无法为家族谋取利益的子弟,哪怕是亲儿子、亲孙子,在家族中的地位连条狗都不如!
相比这些,唐云和陈蛮虎的拳脚相向,皮肉之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府衙外,光天化日,众目睽睽,陈耀然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只是本能的抱着头侧躺在地上,身体蜷缩的如同煮熟的虾米一般。
唐云左手扶住阿虎的肩,一脚快过一脚。
“还敢敲鸣冤鼓让我唐家身死族灭…”
“靠你大爷,让你阴本少爷…”
“我叫你出门带几百贯银票…”
“我叫你当舔狗,死舔狗…”
“我叫你看大夫人就流哈喇子…”
“看本少爷今天不将你医保卡打欠费了…”
陈耀然,很疼,又不疼,因他麻木了,感受不到疼痛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唐云也踹累了,见到府衙中走出文吏将告示贴在了墙头,满意了。
告示上,将整件事原原本本都讲述了一遍。
唐云转过头,朝着文吏大骂道:“干鸡毛去,百姓认字吗,站那,给百姓解释,快点的!”
文吏一脸懵逼,想了想,终究还是止住了脚步站在告示旁。
唐云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直接扔了过去:“愣着干什么,念啊。”
文吏吓了一跳,惨兮兮的说道:“没人来看告示啊。”
“你不念,谁去看,快点的,念!”
既不敢怒又不敢言的文吏,只得扯着嗓子开始念。
唐云又喊上了:“大白话,用大白话念。”
骂了两声,唐云低下头望着死狗一般的陈耀然。
“不对啊,按照剧本来说,这时候你应该说什么有本事弄死你,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你弄死我之类的场面话啊。”
陈耀然如同死了一样,身上的儒袍全是脚印子。
就在此时,他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小蛮靴,毫无生气的双眼,有了一丝波动。
“哎呀,来晚啦。”清脆的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都未瞧上热闹。”
宫灵雎蹲下身,古灵精怪的面容出现在了陈耀然的面前。
“玩腻啦,还你,嘻嘻。”
一个破破烂烂的纸鸢,一个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纸鸢,如同一个垃圾一般,丢在了陈耀然的面前。
“哇”的一声,陈耀然竟然直接吐出了一口血,现在,他比死了还难受。
鲜血,喷洒在了唐云的靴子上。
“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含血喷人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唐云冲着文吏吼道:“看见没,这死胖子根本不服,还不过进去禀告知府大人,建议死刑,反复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