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玉忍不住笑场:“嘻,你什么也看不到。”
声音很小,只有彼此能听见。
男人眸子黯了一黯:“呵呵……调皮。”
青布铺地,花席延绵,木莲把李泽玉从花轿里搀扶出来,李泽玉行走席上,席子前后传递,喜婆在旁边念念有词的说着吉利话:“转席转席,由父及子。子孙延绵,前程似锦。转席转席,由子及孙。子孙延绵,无限福气……”
入门时,李泽玉跨过一副马鞍,寓意平平安安。
大家都鼓掌欢呼起来,鼓乐齐鸣。李泽玉来到了正厅,只见厅堂深远,比自家国公府的厅堂建筑,要雄浑大气多了。披着红盖头,也没办法东张西望,只能沉住气,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蓝府没有家庙,但请出了牌位。红烛高烧,气韵庄严。一名玄衣男人手持牙笏,曼声吟哦,另一名玄衣女子在旁边,李泽玉原本还担心自己听不懂这些仪式,不好办。结果她多虑了,她只需要跟着那女子发出来的“跪”“拜”“起”,照着做就好了。
除了累一点,别的一点毛病没有。
一个时辰后……
李泽玉改变了想法,累一点,也有毛病的。
她的腰好酸,腿好疼,膝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所有的人声动静,愈发遥远,仿佛到了遥远的天边。李泽玉咬牙切齿,成亲好复杂,这辈子一次就够了。
后来她从中发现了商机,回头做了夹了铁条的护腰以及带了夹棉厚垫子的护膝,专找快成亲的人家兜售。高价卖掉,赚了一笔狠的。
且说这日,庙见礼结束后,夫妻对拜。
礼成,李泽玉被送入洞房,手里多了一把团扇。
洞房里许多宾客,她以团扇遮面,听着大家做起了却扇诗。有蓝徽的威势在,又是定远国公的千金,李诚素来雅名远扬,这些宾客知道是他的女儿,就不太用香艳典故。
其中有一首李泽玉记忆很深:
“团罗漫掩烛光羞,宝扇徐开见玉柔。
今宵得见青鸾面,已许人间共白头。”
婉柔瑰丽,缠绵深意,叫人心跳砰砰的。作罢了却扇诗,蓝徽挑了一首好的念了,换得李泽玉点了头,众人就识趣离开洞房。李泽玉慢慢移开团扇,抬眸看向蓝徽。
玉容如春,娇俏难言,眸光灵动得好像瞳孔底下住了两个小妖精。蓝徽的喉结,不自觉动了动。李泽玉看着他的喉结,嘻的一笑。
她说:“念得真好。”
蓝徽在她对面坐下,问:“什么?”
李泽玉说:“刚才那些却扇诗,念得真好。”
蓝徽道:“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没想到……?”
李泽玉懒洋洋的道:“我啊。我确实没什么见识才华,但好的东西,谁不喜欢呢?”
她说话的时候,又娇,又懒,语调轻轻淡淡,羽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