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李泽玉半点怠慢轻浮都没有,先是去跟长公主打了招呼,回头对来问候的人,也是彬彬有礼的。让那些放亮了双眼想要抓她错处的千金小姐们,很是无趣。
二月末,京城里的倒春寒还是非常厉害,大家彼此见过了面,就在暖阁里坐下来,围着炉子,看舞姬献舞,嗑瓜子,打牌聊天。
李泽玉坐在容梅长公主身边,长公主笑着把个手炉递给她:“快抱着。如今二月末,比过年那几天更冷了。”
李泽玉道了谢,把手炉抱在怀里。
没想到来跳舞的,又是诸德春,他的舞蹈是极精妙的。
看了一会儿,李泽玉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人最近是跟原来的主子脱了么?各处都能见到他了啊。”
容梅长公主最口无遮拦的,立刻接住了她的话:“你是说成思杰?呵呵,你以为包一个诸德春这样的角儿,很省钱啊?成思杰早就扛不住,就算再舍不得,也只能放手了。”
李泽玉道:“不应该啊……成思杰没钱了?他不是借着他妹夫家的势,重整旗鼓了么?”
容梅长公主愈发好讥诮:“你也会说了,借来的势,他拿什么还?总是不还,借无可借的时候,那神佛也有火气的吧。何况——你觉得顾蕴桥会是脾气很好的人?靠着他妹妹以情相缚,终究有限。如今顾蕴桥仍旧是对成思茵情深爱笃,不过,也下了命令,不许成思茵再跟娘家多有来往了。皇上这次是禁足,下一次,可不知道是什么惩罚!”
李泽玉哑然失笑:“哈,这样子么?当初他们落难鸳鸯的模样,我还在眼前呢。这才多久啊,有没有一年?”
容梅长公主还真的扳起手指算了起来,一顿算过后道:“如果是从拜天地来算,没有呢。——嘘,她来了。”
“南宁郡王妃到——”
成思茵穿着郡王妃的凰袍,出现在门口。除了容梅长公主之外,在场诸多人等,纷纷起立,以礼相迎。
“参见南宁郡王妃,给郡王妃娘娘请安。郡王妃娘娘金安——”
众多女眷娇柔的喉音异口同声的,李泽玉觉得很动听悦耳,眯起了眼睛:“好听,爱听。”
成思茵却一脸死了人一般,沉着脸,端着腰,“免礼。”
她自己来到容梅长公主跟前,执了个晚辈礼,“茵儿给容梅长公主殿下请安。”
容梅道:“免了免了,繁文缛节的,在宫里还不够多啊。难得自在一些,坐下吧。”
她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置,成思茵去落了座。也许是为了避嫌,诸德春却没有再出来了,另外换了四个彩衣童子表演起了顶盘子的杂耍,精彩之余,还多了三分惊险。
李泽玉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一边看,一边拍手,又道:“木莲,你提前准备四个荷包,要一等分量的。等会儿结束之后,就赏他们去。这么点大的孩子,练了一身功夫,肯定吃不少苦头。”
正说着话,身上传来针扎般的感觉,有人在打量自己?
李泽玉扭脸一看,正好跟成思茵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成思茵被发现了,也不回避了,昂然起身,“容梅啊,身为皇族,就该有点体统。让臣子之女挨着自己千金之躯坐着,就够没成数的了。这边还玩起了杂耍,知道的,是我们迎春宴,取笑两句罢了。不知道的,以为哪个菜市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