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玉继续抬头望天,没眼看:“他是太子的老师,皇上身边的红人。就连太子殿下都要听他说话,对他恭恭敬敬的。而且他是来盯着我没错,但那是看在太子殿下份上。太子殿下如此看重我,自然是看在姐姐份上。……就是这么个关系,你还有别的想法么?”
脸上笑容凝固,单姨娘耳朵耷拉下去了,眨眨眼睛:“啊这。这么年轻的,太子老师?”
李泽玉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呵呵。年轻,不代表没本事啊。”
“玉儿,你说话深奥得很,姨娘听不懂了。”
正好这会儿宵夜送来了——热腾腾的莲子粥。李泽玉把温热暖手的白瓷小盅,往单姨娘手心里推推:“听不懂就别琢磨了。来吃夜宵,吃饱了睡觉。明天我要去看法事热闹呢。”
要说李母打发她来白象寺躺平度假,就真的老天爷也成全,还附送了一场大法事给李泽玉围观凑热闹。
吃过了早饭,带上一口袋手剥栗子,李泽玉兴冲冲的去了法堂——不带瓜子花生,嗑起来带动静,影响人家就不好了!
凑热闹,也有凑热闹的底线!
走到半路,迎面遇到同样脚步匆匆的蓝徽。
“早啊。”蓝徽朝她打招呼,少有的,眉宇间带了一抹不自然。
李泽玉觉得很奇怪:“蓝大人,你不舒服啊?”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留意得那样细。
蓝徽摇头:“不是,没有。不用担心。”
“谁说我担心你了?”李泽玉反驳。蓝徽一下子被堵死了,“你你,你就不能顺顺我?”
李泽玉见他那么精神,放下心,“好吧。看来是真没事。请。”
她让开一边,蓝徽也不谦让,脚步匆匆从她身边过去了。
李泽玉赶到法堂去,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着头,虔诚之态毕露。就算身披海青直裰,头上的钗环首饰依旧金光闪闪,一层叠着一层。
仪轨程式复杂,不断的念经,吟唱,一会儿敲木鱼,一会儿敲钉钉铁,那女子在僧人的指令下,一会儿下跪,一会儿拜。李泽玉瞧了老半天,腿都站酸了,那女子还是一丝不苟的。她不禁好生佩服:真诚心。
也不知道在发什么愿,值当如此诚心?
但李泽玉自己是满足完好奇心之后,倦了,捶捶腿脚回去吃斋饭。
吃饭的时候,跟单姨娘说起这桩八卦:“姨娘。听说那个王小姐是要求姻缘,她要求怎样的姻缘啊,为什么不去求她父母,甚至求皇上赐婚。要来求神拜佛?”
单姨娘看了一眼女儿天真的面孔,笑了:“那肯定是求一些,父母帝王都无法做到的天定姻缘啊。”
李泽玉也笑了:“既然父母帝王都无法满足,那肯定不是天定姻缘。”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快吃饭!”
吃过了饭,单姨娘照例歇午。李泽玉年轻精力好,不怎么要午睡,眼看天蓝蓝的,也不是很热,想到后山听说菊花开正好,就素衣简颜,出门往后山去。
一路赏树看景往上慢慢走,见到了零零散散几本菊花,绿叶紫瓣掩着寺院黄墙,分外好看。她欣赏了一会儿,嘀咕着:“更好的还在后面呢,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