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家子不要那么多拘束了。”
哪儿能呢,李泽玉听听就算了,问:“母亲吃过早饭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李泽佳示意她帮忙,一边一个,搀着穆夫人起来。回到屋子里。
穆夫人说:“我好多了。一直说没事,也就是偶尔有些心悸胸闷罢了。你们父亲很严峻的样子,真是的。还不许玩操劳了……我说,想要见见泽凯,问问泽凯功课,也不行。说是想要去帮忙打点个年礼什么的,也不行。”
李泽佳道:“那是父亲疼您。您就先养着。等身子大好之后,仍旧由您管家。”
穆夫人笑着摸了一把李泽佳的脸蛋,道:“怎么能不急呢?你看看,你最近瘦成怎么样了……是母亲不好,没看出那窝子白眼狼。也没看出那家负心汉。让女儿吃苦了。”
李泽佳道:“没事的,幸好还没成亲。否则就真进了火坑了。”
“对啊。”李泽玉也帮着说,“这就是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啊。”
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穆夫人也慢慢释然了,也是看清楚了一些事实。
此时此刻,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和和睦睦的,她就很安慰。
一左一右,握了她们的手,说:“从前你们姐妹两个,不是你觉得我没规矩,就是我觉得你太清高。没有吵架打架,却是不理不睬的,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我心里也焦急,恨不得你们真的大吵大闹一场,也好过冷冰冰隔一层的。现在好了,都懂事了。娘亲真开心。”
把李泽玉夸得,脸都红了。
穆夫人专门对她说:“你到了家庙去,去看看你姨娘。让她见到你长得今日这般好了,就放心了。往年总是跟我哭,打秋风,今年她应当是没得理由哭了。”
说到这里,不禁微笑。
李泽玉答应了。
“行了。时候差不多啦。”穆夫人开始撵人,“出城要赶早。你们这就去吧。一会儿我要去见见你们二婶。她娘家那个首饰店折了,加上瑜儿要回来,她正在闹不自在呢。还得我开解劝导。”
李泽玉:“???”
不是很明白,特别是,走出颖喜堂的时候,眼角瞥到提前准备在角落里的几个钱匣子的时候。
“姐姐。刚才母亲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一上车,李泽玉就把自己的发现跟李泽佳说了。李泽佳说:“你猜?”
李泽玉说:“所谓开解劝导,自然是用金银来开解劝导了。用言语的话,太过苍白无力。”
“玉儿啊。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你说得简单粗暴,但一击即中啊。”李泽佳说,“二叔的那点俸禄,怎么够他支撑开支 ?都是我们大房在贴补着的。不过二婶因此克扣瑜儿,是很不应该。”
李泽玉说:“刚才母亲也提到过了。说起来……二婶从昨天开始,就说不舒服了吧?我今天经过院子的时候,还见到他们请了大夫过去了。”
李泽佳笑道:“那也是例行公事的了。说白了,这也是一种争宠。”
李泽玉吃惊:“争宠?!跟谁争宠?!”
吃瓜手册里提到过,李谦屋里也就有两三个人的,而且都不是姨娘,仅仅通房而已,老实安分的。李泽玉自己暗地里观察过,那几个通房,年岁也都过了三旬了,早就不侍寝了。
所以,林夫人跟谁争宠?
李泽佳道:“还能跟谁,跟瑜儿啊。瑜儿,可是原配所生,嫡出的三姑娘。林二婶嫁过来多年,寻医问药,和尚道士,用尽了法子也没能生出一儿半女。就觉得是瑜儿抢了二叔关注。说是二叔跟她玩心眼,让她没孩子,好专心一意对待瑜儿。”
惊呆了!
这种弯弯绕绕都能想出来?!
李泽玉哑然失笑:“真是好笑。没道理好讲。”
李泽佳却没有她这般好笑,反倒有些担忧:“其实现在还好了。瑜儿找到了祖母这个护身符,日子好过多了。但是……她的婚事终究是要二婶做主的。过两年,怕是更难搞。”
三言两语,把李泽玉脸上的笑容干没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是这年代的铁律。
事情是无解的,只好丢开了手。
坐马车出外,还挺累。
没出城门的时候,还能看看街景,出了城之后,就剩下片片农田房屋平原,冬天,无雪也无绿,枯燥乏味得很。从日晌午跑到天刷黑,才到了家庙——望儿山白象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