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绚烂的光华,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柴刀就这么朴实无华地,如同樵夫劈柴般,旋转着飞向假丹鬼影。
然而,在飞行的过程中,柴刀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微微扭曲,那些刚刚凝聚成型的黑色冰枪,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
假丹鬼影那两盏鬼火中,第一次露出了拟人化的、名为“恐惧”的情绪!它想逃,想重新遁入暗河!
但柴刀已经锁定了它!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开了凝固的猪油。
柴刀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假丹鬼影那庞大的、由阴邪能量构成的躯体,精准地命中了那盏稍小、但完好的鬼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假丹鬼影的动作彻底僵住。它低头(如果那算头的话),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如果那算胸口的话)那被柴刀穿透的位置。
下一刻,以柴刀命中的点为中心,无数道混沌色的细密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至它全身!
“不——!!!”
一声充满极致怨毒和不甘的、直接响彻在灵魂层面的尖啸猛地爆发,随即戛然而止。
假丹鬼影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寸寸瓦解,化作最精纯的阴性能量流,如同百川归海般,被柴刀尽数吞噬吸收!
“哐当。”
柴刀吞噬完所有能量,光芒内敛,恢复了那副黑不溜秋、朴实无华的样子,掉落在卵石河滩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河滩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那些筑基期鬼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它们眼眶中的鬼火疯狂跳动,传递出无尽的恐惧。然后,不知是哪只带的头,它们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如同见了鬼(虽然它们自己就是鬼)一样,争先恐后地、屁滚尿流地重新钻回了漆黑的暗河之中,消失不见。
危机……解除了?
我背靠着冰冷的岩壁,缓缓滑坐在地,又忍不住咳出一口淤血。全身无处不痛,尤其是胸口和右臂,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但我看着不远处那柄静静躺着的柴刀,却忍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妈的,赌对了!这老伙计,果然没让我失望!
“打扫……战场,警戒……” 我有气无力地对蚁后下达指令,然后眼睛一闭,很光棍地晕了过去。伤势太重,加上心神消耗过度,实在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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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首先感受到的是胸口传来的、清凉中带着麻痒的感觉。睁眼一看,几只工蚁正小心翼翼地用它们分泌的、带着治疗效果的酸液涂抹在我胸口的伤处。虽然比不上地乳的神效,但也让我好受了不少。
体内的混沌气息正在自动运转,缓慢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伤势依旧沉重,但至少稳住了,死不了。
我挣扎着坐起身,看向旁边。火妞和星娃依旧在沉睡,气息平稳,似乎并未受到刚才大战的波及,这让我松了口气。
目光转向那柄柴刀。它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但我能感觉到,它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仿佛沉睡的凶兽,睁开了一丝眼皮。
我让它吸收那些鬼物核心,看来是走对了一步棋。
“王,有发现。” 蚁后传来一道意念,同时,几只工蚁拖着一个东西来到我面前。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牌子,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矿”字,还有几道扭曲的、像是编号的刻痕。牌子边缘还沾着一点黑色的、如同凝固血迹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阴邪气息。
是从那假丹鬼影消散的地方找到的?难道那鬼影生前是这里的矿工?被某种东西污染或者吞噬后,化成了这鬼物?
我摩挲着这块冰冷的金属牌,又看了看地上那些矿工尸骸,以及旁边漆黑诡异的暗河。
这鬼地方,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顺着河往下游,继续探!重点留意有没有矿洞、人工开凿的痕迹!” 我下令道。这暗河和鬼物,还有这矿工牌,恐怕都指向同一个秘密。
工蚁们领命,再次分出小队,潜入水中(它们似乎并不太怕这河水,或者说河水对能量体克制更强?),沿着河床向下游探索。
这一次,没过多久,探路的工蚁就传回了信息——在下游约莫两里处,河岸一侧的岩壁上,发现了一个被碎石半掩埋的、明显是人工开凿出的洞口!洞口上方,还残留着模糊的、类似矿灯的金属支架!
找到了!
我精神一振,也顾不得浑身疼痛了,在工蚁的搀扶下站起身。
“走!去矿洞看看!”
或许,一切的答案,就藏在那个废弃的矿洞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