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我一直背在身后的星娃,似乎被这沉闷的气氛弄得有些不舒服,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带着不满的“哼唧”声。
李主任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落在了我背后那个旧包袱上。
“这……这里面是什么?”他警惕地问。
“哦,这是我……我在山里捡的一个弃婴。”我早有准备,叹了口气,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可怜见的,爹妈都没了,我看他孤苦伶仃,就带在身边了。李主任,您看,我这刚回来,还拖着个娃娃,实在是……”
我故意示弱,把话题引开。
李主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显然觉得我更麻烦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还带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挥了挥手,似乎有些烦躁:“孩子的事以后再说!你先说说你身份的问题!没有确凿证据,我没法给你恢复!”
看来,不动点真格的,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刻意收敛气息,而是将体内那丝融合了星火本源的混沌气息,极其微弱地释放出一丝,目光平静地看向李主任桌上那个崭新的、刻画着细密纹路的工分牌。
那工分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表面那些细密的纹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与此同时,李主任仿佛心有所感,猛地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工分牌,又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他感觉到了!虽然很微弱,但他作为这工分牌的日常使用者和管理者,肯定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常波动!
我依旧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坦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办公室里陷入了更深的寂静。只有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响声。
老支书紧张地看着我们俩,大气不敢出。
良久,李主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一张信笺上快速写了几行字,然后盖上公章。
“陈铁根同志,”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你的情况,确实特殊。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公社可以先给你出具一份‘情况说明’,证明你已返回靠山屯。你的户口和工分关系,暂时挂在老张那里。至于正式的恢复手续……还需要时间调查核实,你耐心等待通知。”
他这是……让步了?因为那工分牌的异常反应?他是不是把这异常归结到了我身上,觉得我有点“邪门”,不敢逼得太紧?
“谢谢李主任!”老支书立刻接过那张“情况说明”,如同拿到了圣旨。
我也点了点头:“谢谢领导。”
李主任挥挥手,示意我们可以走了,目光却一直若有所思地停留在我身上。
走出公社大院,老支书才长长舒了口气,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吓死老子了!铁根,你刚才……对那牌子做了啥?我看李主任脸都变了!”
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灰扑扑的公社小楼。
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还阳”,但至少,我重新出现在了官方的视野里。
而刚才那一下无声的较量,也让我确认了一件事——
这新的工分牌,以及它背后的人,对我……或者说,对我身上这股“混沌”的气息,有所感应,也有所……顾忌。
这就够了。
有了顾忌,就有了操作的空间。
“老支书,”我掂量着手里的“情况说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走,回家。接下来,该轮到咱们,好好摸一摸这新‘工分’的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