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爷,您认识这印记?”阿桓急忙问。
被称作奎爷的老头死死盯着秦秀莲,呼吸急促,半晌才缓缓道:“…像…太像了…不仅是样子…连这‘源蚀共生’的气息都…”他猛地看向我,“小子!这女娃到底什么来历?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秦秀莲,从靠山屯来的。”我老实回答,“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她时不时会醒一下,说些听不懂的话,有时候还能…吓退那些地底玩意儿。”
“靠山屯…秦…”奎爷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什么,“难道…是‘月影’一脉的遗孤?不对啊…时间对不上…除非…”
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她有没有提过‘外婆’?或者展示过什么…特殊的、与星辰、月光有关的东西?”
我心里一动,想起秦秀莲之前对凝姐身上标记的反应,还有那声外婆。“她好像…认识你们山月卫的标记。”
奎爷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发直,喃喃道:“…是她…一定是她的血脉…没想到…真的还存在…而且变成了这样…”
“奎爷,到底怎么回事?”中年汉子也忍不住问道。
奎爷深吸一口气,看着我们,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女娃的外婆…很可能就是我们山月卫上一代的‘大掌仪’,也是最后一位能勉强沟通‘星枢’的‘月影’——秦素衣!”
“秦婆婆十五年前深入寂灭河源头寻找遏制‘秽源’扩散的方法,从此音讯全无…我们都以为她早已牺牲…没想到她还有血脉存世…而且这血脉还继承了如此…如此诡异的力量…”
他看向秦秀莲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敬畏,有痛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星枢?月影?”我听糊涂了。
“星枢,就是外面大殿那个黑色圆盘,是远古‘观星族’留下的遗产,能观测地脉星辰运转,甚至…一定程度上预兆吉凶,引导方向。而‘月影’,是极少数能感应并微弱引导星枢之力的人。”奎爷解释道,“秦婆婆就是最后一位月影。她失踪后,星枢就再无人能真正启动,直到刚才…”
我们都看向床上昏迷的秦秀莲。
难道…刚才星枢异动,是因为她?
“那…那她现在这样…”小子指着秦秀莲后脑的锈目,小心翼翼地问。
奎爷脸色凝重地摇头:“‘源蚀共生’…老夫也只是在残缺的古籍上见过描述…是福是祸,难以预料。但她的出现,尤其是星枢因她而亮,或许…真的是黎头用命换来的那一线变数…”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阿桓,石头,加强警戒!异管司和‘伪月’的杂碎肯定也在找星枢和这女娃!这里不能待了!”
“奎爷,我们去哪?”中年汉子——石头闷声问。
奎爷目光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我身上:“小子,黎头的铭牌既然指引你们来这,又认可了你们…或许你们就是‘余烬’选中的新柴。”
他走到墙边,打开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郑重地递给我。
我接过,入手沉甸甸的。解开油布,里面是一把造型古朴、刃口却流转着暗沉寒光的黑色直刀,刀柄上刻着细微的星辰纹路。
“这是‘逐暗’,当年秦婆婆用过的兵刃之一,能伤秽物本体。”奎爷沉声道,“现在,它是你的了。跟我们走,带这女娃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山月卫…还没死绝呢!”
我看着手里的黑刀,又看了看昏迷的秦秀莲,最后看向奎爷坚定的眼神。
妈的,这担子,越来越沉了。
但好像,也没得选了。
“去哪?”我问。
奎爷走到石室另一头,推开一堆杂物,露出后面一个更小的洞口,里面吹出带着水汽的风。
“‘暗河哨点’。”他吐出四个字,“希望…那里还没被发现。”